惊反喜。
两司人马不由稍作退却,如同一个太极图一般,一司变阵为一个半圆,形成了一个长于防守的圆阵,和郑家三阵人马厮杀起来。
“好个贼子,这般厉害!”郑芝龙眼见义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变幻着阵容,也不由吃惊万分。
他在南方见过的敌人多了,有极为精通鸟铳、火炮的红毛鬼,有极为悍勇的倭寇,还有极为擅长方阵的弗朗机人,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坚韧的人马,遭受红夷大炮和鸟铳的打击而不崩溃,遭受三面包围还能困兽犹斗。
不过,好在这一伙“顺贼”并不多,如若不然,恐怕今天就翻了船。
然而,就在郑芝凤松了口气,准备迎接快要到来的胜利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隆隆”的声音遥遥传来,或如雷声,或似鼓声,亦或如同地龙翻身一般。
“骑兵,骑兵,甲骑具装!”就在这个时候,朱大典突然惊呼起来。
“什么甲骑具装?”郑芝凤一脸茫然,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时值傍晚十分,霞光从西面照射过来,照到当面骑兵和士卒的身上,一片片耀眼的光芒闪烁起来。
“骑士,这是骑士,哦,我的上帝啊,救救我吧!”就在这个时候,郑芝凤麾下的弗朗机雇佣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由怪腔怪调的叫嚷了起来。
是的,这是王定手里最后一支人马,一支披了明铁甲的具装甲骑。
实际上,这支具装甲骑和义军以前的具装骑兵别无两样,同样是一支半具装甲骑。
其坐下的战马,只配备了当胸、护颈等前半部分的部件。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半具装甲骑,也不是郑芝凤麾下的士卒轻易能够抵挡的。
“长矛手,长矛手,快转身顶上,顶上!”郑芝凤不由焦急的大喝了起来。
“荡寇侯,完了,快走吧,快走吧!”朱大典见状,不由连忙扯着郑芝凤劝道。
开什么玩笑,就你现在这情况,能抵得住甲骑具装?
“督师,你有所不知,我这方阵俱用弗朗机之法!”那郑芝凤闻言不由笑道,“鸟铳手用以击敌,长矛手用于阻骑,无往而不利。”
“督师少安毋躁,且看我为汝破之!”
不是,你是认真的?
朱大典闻言上下打量了郑芝凤一番,不由连忙头也不回的向船上逃去。
“啊,你这……”郑芝凤没想到这朱大典竟如此胆怯,心中不由感慨道:难怪国事至此,原来满城文武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徒……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郑芝凤感慨不已之际,义军具装甲骑第一旗狠狠的撞进了长矛阵之中。
“呼,挡住了!”郑芝凤吓了一跳,眼见长矛兵没有溃败,这才松了口气。
“杀啊,杀啊!”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旗刚刚撞完,第二旗又紧随其后而来。
然而是第三旗,第四旗,第五旗,周而复始,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啊,这……”郑芝凤脸色不由难看了下来。
“啊,快跑啊,顶不住啦,顶不住啦!”很快,承受了数次冲击的长矛手开始溃散,而掩护在其后的鸟铳手再度暴露了出来。
“杀!”气喘吁吁的王定眼见已经破阵,不由大喝一声,兴奋的带领麾下骑兵又杀将过去。
“杀!”眼见郑家方阵开始混乱起来,杜弘域、姜耀祖两人不由带领麾下重甲精兵又反杀了过去。
一时间郑家方阵乱成一团,竟被王定、杜弘域和姜耀祖三人带领重骑重步反复冲杀,不多时就崩溃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郑芝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六千对一千五百之数,竟然会遭受如此惨败!
那郑芝凤好容易被人拉到了船上,不意那朱大典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知道郑芝凤有些不服气,不由开口评价道:“这郑家水师,固然个个都是好男儿,奈何甲胄不如人,纪律不如人,训练亦不如人,如今空有一身悍勇,岂可成事耶?”
三杀
当张顺率领悟空、左右亲卫及南京降臣旧勋及大族、盐商等人赶到上元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上元门外一片血污,从城门至江岸如同涂刷了丹砂朱漆一般。
短短一里许的道路,诠释了什么叫血流成河。
而就在这一条“血河”之上,还“漂浮”着满目的尸首和残骸。
铳矛铠甲旗帜扔的到处都是。它们或泡在血水里,或斜插在地面上、尸首上,或紧紧地握在尸首的手中。
还有不少伤兵,在血水里挣扎哀嚎着,看不见什么面目,唯有浑身的血红!
地狱,这是一片人间地狱!
“呕,呕!”早已经吐无可吐的降臣勋贵、世家大族、富豪盐商又忍不住呕出来一些酸水出来。
如果张顺所料不差,恐怕他们近一个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