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这废奴令一出,也等于掘了他侯家的根基,故而他也极为愤恨,这才骂出如此狠毒之辞。
阁臣贺逢圣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侯尚书何必自谦?此言之犀利,如刀似剑,真真是杀人不见血也!”
“兵法云,将勇伐其智,将智伐其情。昔日霸王勇不可当,天下无对,仍败于高祖之手者,智情不及也。”
“今之‘舜王’,即昔之霸王也。其内蓄女子,外不能用智谋之士,终必为我所败。”
“此‘老母猪’一词一出,彼辈必急。彼辈一急,定然急促张慎言。”
“那张慎言哪里有闲心与她?如此以来,内外相疑,其政必乱,到时候为我所趁矣!”
原来恶毒攻击张顺之词,有部分便出自于这一干人之手。
相对于其他人只是无能暴怒,发泄情绪而言,张至发一干人等散布这些谣言则是一个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
经过这些人长时间的观察以后,他们发现张顺出身微寒,无有兄弟族人可依,唯有依赖家中那一群婆娘和以张慎言为首的文武将领。
当张顺在京之时,一切都围绕他运转,自然无虞。
如今张顺一离开京师,朝中诸事皆委以张慎言,这就有了让这些人可乘之机。
依照他们的心思,这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旦被激怒了,定然会不依不饶,闹将起来。
到时候,张慎言一个处置不当,两者之间就会内讧起来。
如此以来,你张顺是继续坐镇南京,还是赶回北京处理内讧?
“妙,妙,实在是妙啊!”其他人一听,不由纷纷笑了起来,“这样既支援了江南,又引发了‘顺贼’内讧,可谓是一石二鸟!”
然而,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际,却没有看到守在门外的仆人,突然目光闪烁起来。
“宋先生,如今谣言纷纷,人心惶惶,不知何以教我?”就在张至发一干人等心怀叵测之际,张慎言也请来了宋献策,共同商议对策。
“此事易耳!”不意宋献策却笑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愚夫蠢妇之辈,好谣言而远其实,待我再编几首谣言,广而告之,其不攻自破!”
“啊,还编谣言?”张慎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献策。
“对啊,这一招叫做以谣制谣!”宋献策笑道,“比如:舜王多好色,京中无处子;舜王好心肝,京中无稚童;舜王好母猪,京中无家畜。”
“信知舜王狠,天下益无人。男人裹为兵,女人入后宫,家畜填入腹,稚童剖肝心。问君何所活,侥幸存一人!”
“啊,这……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殿下砍了吗?”若论骂殿下之狠毒,还得是您宋献策啊!
人家只是骂一骂,过一过嘴瘾,你老倒好,直接把全天下人都骂死了!
原来宋献策的法子就是把别人骂张顺的话再夸大十倍、二十倍乃至一百倍。
你说舜王狠,那他真是狠,你看看全天下人和牲畜都被他搞没了。
你说:哎,你怎么活着啊?
侥幸,侥幸,全天下就侥幸剩我一个!
这话不是哄傻子的吗?谁信呐!
“哟,今儿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就在这时,突然红娘子信步走来。
“夫人,你却是来迟了!”两人一见红娘子来了,不由连忙站起来施了一礼道。
原来和贺逢圣一干人等想象的不同,自张顺离京以后,这三人再度组成“铁三角”,一起处理京中事务,根本不会出现内讧之事。
两人连忙把“以谣制谣”的计策一说,红娘子不由笑道:“两位老先生的法子自是没的说,我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有一点,却是要和你们通口气。昭德将军咽不下这口气,决定派人探查谣言出处,还请两位不要阻拦。”
“这……那还请昭德将军不要擅动兵戈,不然,回头我们也不好向殿下交代!”张慎言和宋献策倒是不明白她为啥“咽不下这口气”,不过鉴于人家有兵有将,他们也不好直接插手此事。
三人正在有说有笑之际,不多时却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你……”三人一见,却见那人有些面生,顿时不由大吃一惊。
“三位先生请了!”只见那人有几分拘束的施了一礼道,“我乃殿下敕封旌旗卫首领刘应贵,刚刚得到消息,内阁次辅张至发、内阁辅臣贺逢圣、户部尚书侯恂、左都御史唐世济一干人等于城西秘密集会,散布谣言,阴谋不轨!”
“啊?”众人闻言一愣,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真龙见首不见尾之人,正是先前不起眼的刘应贵。
三人验过了身份,松了口气之余,打心底不由对张顺又敬畏了三分。
“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把这几人拿下?”红娘子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开口问道。
“这……兹事体大,不可轻动!”张慎言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道。
倒不是张慎言包庇这一干人等,只是仅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