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张顺意识到自己麾下果然不是铁板一块。
有坚定在自己这边的,同样也有趁机反对自己的,更有一些人蛇鼠两端,准备视情况变化再作决断的。
实话实说,单论陆地而言,现在整个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是他张顺的对手。
然而,水上却不一样。
水战作为一种截然不同于陆战的战争,极其依赖其装备和训练。
由于义军发展壮大太快,张顺还未来得及训练装备一支自己的水师。
如果黄孙茂真的因此投向了残明势力,那么坐拥南京的张顺很可能就会变成坐困南京。
“师傅,王先生和钱先生求见!”就在张顺忧心不已之际,悟空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哦?快快有请!”张顺闻言连忙应了一声。
不多时,王铎和钱谦益两人急匆匆赶了进来,稍作见礼以后,便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不好,竟惹得两位如此惊慌?”张顺怀疑这两个想借机向自己施压,但是考虑到当前形势,似乎他们还没有胆敢欺骗自己的胆子。
“朱大典与吕大器、高宏图一干人等勾结在一起,说服郑芝龙起兵绍兴,拥立鲁王朱以海为监国!”王铎见钱谦益不好开口,只好主动开口道。
“吕大器、高宏图?”张顺听着似乎有几分耳熟。
“都是东林党人,原本……原本在钱先生劝说下,准备……准备投靠殿下来着!”王铎不由苦笑道。
“东林党,郑芝龙!”张顺听到这里,不由又念叨了一遍,顿时头痛起来。
真是怕啥来啥,这边他还正担心黄孙茂投敌,结果那边东林党和郑芝龙一干人等竟然勾结在一起。
若论水师之强,郑芝龙势力在这个时代的整个东亚都是绕不过去的大山。
短短几年之间,郑芝龙平粤寇,征生黎,击退侵厦荷夷,消灭海上巨盗刘香,声势之大,连大名鼎鼎的“海山马车夫”荷兰势力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还……还有一事,依照常例,半月送达一次的京师书信,已经……已经延误两天了……”就在这是,看了看张顺阴沉的脸色,钱谦益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什么?”张顺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缓缓坐下,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王铎和钱谦益相视一眼,还道张顺得了失心疯了,忍不住喊来一声。
“王铎,钱谦益!”没想到就在这时,张顺突然厉声喝道,“你二人身为东林元老,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为何不曾反我?”
“是没到时候呢,还是惧怕我的刀锋之利?”
“殿下明鉴,殿下明鉴!”那两人吃了张顺这一喝,顿时肝胆俱裂,连忙五体投地,头如捣蒜一般哭诉道。
“如今我二人已经被人骂做‘祸国殃民’的奸人,开除东林党籍,列入秦桧、阉党之流!”
“我们现在除了依靠殿下,还能依靠哪个人呢?”
原来这东林党一干“清流”,素来以党同伐异为长。
既然这王铎、钱谦益二人已经投靠了义军,难以切割,那么把他们二人打入“奸臣”之列,口诛笔伐,也在情理之中了。
好嘛,舆论上批倒批臭,军事上借重水师,组织上试图以张顺为假想敌,重新建立残明秩序,这就是“奴隶主”的力量吗?
京师风云
“老母猪?”只见那张凤仪脸色铁青,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咔嚓”,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坚固的桌面直接裂开了一道缝。
马英娘、高桂英和红娘子三人不由眼皮一跳,连忙干笑道:“总有些人满口喷粪,实在是该杀!”
原来当张顺听到对自个造谣中伤之词的同时,李三娘、红娘子一干人等也同样听到了这些言辞。
只是女性和男性的关注度截然不同。
张顺关注点是这些人如何辱骂自己,而诸婆娘则关注的是自己如何被辱骂。
别的辞倒还罢了,独那“老母猪”一句,实在让人不能忍。
特别是诸女之中,张凤仪年纪最大,可不正应了“老母猪泻火”那句?
“不成,我得安排下去!”张凤仪银牙咬碎,恼羞成怒道,“不把这厮揪出来,嘴都给他打烂了,我夜不能寐!”
你夜不能寐,怕不是想男人了吧?
红娘子闻言看了她一眼,不由暗自腹谤道。
“哈哈,老母猪,亏得你想得出来!”内阁次辅张至发指着侯恂,开怀大笑起来。
“一点小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侯恂自谦的一笑,心情却是舒畅了三分。
你道为何?
原来这北方虽然不如江南那般广蓄奴仆,但是世上总有例外,而归德府侯家就是这个例外。
这侯恂不仅与东林党人邹元标、梅之焕、郑三俊等人为善,亦在归德府城十里外建有“南园”一座,其中蓄有奴仆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