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天亮的比较早,当他们出了龙王堂不久,就赶到了蚩尤泉水西岸。
此时天色微亮,虽然有几分雾气蒙蒙的样子,但是大体还能看清附近的地形。
那洪太定睛一看,只见一片片山丘起起伏伏,沿着蚩尤泉水延绵十余里之远。
“好,好,好,真是地助我也!”那洪太忍不住开怀大笑道,“由此地形相助,何愁‘顺贼’不平?”
“只是……只是恐怕接下来的几日,有些难熬了!”豪格犹豫了一下,不由提醒道。
“不妨事,不妨事,看着天好像要起雾了,若是真个起了大雾,那真是天助我也。”
“天助我,地亦助我,天地皆助我,不知那‘顺贼’如何能和朕斗?”
“殿下,殿下,外面起雾了!”就在洪太发觉天气起雾之际,素来勤快的张凤仪也发现了天气变化,急忙喊醒了张顺道。
“起雾?十雾九晴,怕什么!”张顺不由笑道,“就是哪怕大雾个三天三夜,须救不了他洪太的命!”
大决战之始
一语成谶,张顺随口说了个“大雾三天”,万万没想到这贼老天真来个大雾三天。
哪怕自诩见多识广的张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雾。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真可谓是“对面不见人”。
在如此大雾的天气之下,大规模会战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不过小规模的偷袭试探却连续不断。
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后金先后偷袭了保安旧城、保安新城、鸡鸣驿、西八里堡和舜乡堡等地。
除了西八里堡因为城墙被义军火炮所毁,无法驻守,以至于让后金偷袭得手以外,其他诸堡都先后击退了敌军。
当然,后金一方频频出击,义军一方也没有闲着。
张顺亦先后派遣士卒,轮番偷袭蚩尤寨守军,也摸掉了对方一个营寨和好几处哨所。
然而,就这双方你来我往之际,突然张天琳、曹文诏一干人等遣使来报道:“当面建虏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恐其北上,特意来报!”
“济尔哈朗、多铎?”张顺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看向徐子渊、宋献策一干人等道,“恐怕这洪太是想铤而走险了!”
“殿下,广昌距此三百余里,固关距此八百里。后金多骑,若是日夜兼程,定然能在三四日内赶到。”徐子渊闻言不由连忙提醒道。
“而我军多步卒,恐怕没有五七日功夫,难以抵达,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难难难!”不意徐子渊话音刚落,宋献策却摇头道,“俗话说:大雾不过三,过三十八天!”
“自昨日大雾弥漫,想必三两日之内天气必然放晴,一旦放晴,建虏便会向我军发起猛攻,陛下理当避其锋芒才是。”
“大雾三日?”不意在一旁旁听的虞堡主闻言突然插话道,“以我之见,三日之后天气必然放晴。”
“放晴之后,正是敌我决战之时。殿下只管应战,定能一举克敌!”
“此话怎讲?”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昔日黄帝战蚩尤,屡战不胜,时值大雾弥漫,双方俱不得脱。”
“黄帝得九天玄女相助,驱散大雾,一战而破九黎之君蚩尤。”
“今殿下与鞑虏大战,大雾复起,与黄帝同,故而定能一战而破八旗之君洪太……”
不是,难道你这真不是刻舟求剑吗?
张顺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说先前你在这放了个屁,然后见到有只兔子撞死在这里,今天你又过来放了个屁,就会又有一只兔子过来撞死在这里,这真不是开玩笑吗?
“嗐,你还真别说,一个率领九黎之兵,一个率领八旗之兵,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就在张顺无力吐槽之际,不意诸将闻言不意纷纷摩拳擦掌道。
“还请殿下速速准备,一举而克洪太!”
好吧,张顺自个清醒,然后他手底下这一干将领却不甚清醒。
正好张顺也担心后金多骑,若是来回流窜,义军追之不及,既然那洪太想决战,那就决战吧!
崇祯九年七月秋,戊申,正是天赦之日。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上帝会在特定的日子赦免人家的罪过。
一般以一年中的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四个日子,为天赦之日。
今天是七月二十一日,正是“秋戊申”天赦之日。
然而,就在这个诸事皆宜的大吉之日,张顺要杀人,而且要杀个血流成河!
“咚咚咚!”时间刚到了五更天,沉闷的战鼓声便响彻了起来。
张顺在张凤仪的伺候下,早早了起了床,披挂了铠甲,一副勇武雄壮的模样出了营地。
“对了,今天把‘鸣冤鼓’带上!”刚刚走到门口,张顺犹豫了一下,不由下令道。
“殿下……好!”张凤仪喊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