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博洛闻言顿时浑身冰凉,他手底下就这一个会观测瞄准——其实瞄的也不准——的炮手。
老傅没了,这仗还怎么打?
“其实……其实反正也是黑灯瞎火瞄不准瞎蒙,与其如此,不如……不如再蒙一蒙?”有人怕这厮恼羞成怒,不由提议道。
“啊?好,好,那你们继续开炮!”博洛闻言一愣,不由突然恍然大悟道。
“大清国皇帝”洪太亲自点名让他指挥狙杀“顺酋”,如今“顺酋”毫发无伤,自己反倒伤了几个炮手,失了一门红夷大炮,这叫什么事儿?
为了他这几门炮,洪太几乎动用了麾下两三万大军。
现在他要跑回去告诉洪太说“陛下,这事儿不成了。那红夷大炮炸了,炮手也死了,不如您让大军退回来吧,咱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儿算啦!”保证那洪太当场就活剥了他。
怎么办?
凉拌!
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让“陛下”听个响,也算是对得起“陛下”的“隆恩”了。
想到此处,那固山贝子博洛不由连忙下令道:“继续,继续射击,今晚本贝子誓杀‘顺贼’,以解我心头之恨!”
众炮手哪里晓得这厮要欺上瞒下,还道他没明白自个的意思,还待要说,只是见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得作罢。
不多时,个炮手再度把红夷大炮推回来,依次装填开炮。
只是这一次众人再也不敢装那么多药,只敢装了一半糊弄了事。
如此以来,这炮弹愈发够不到张顺中军大帐,哪里打的中?
可怜这时节肃亲王豪格和固山额真图尔格两人正带领两三万人马和义军拼命搏杀,皆指望自家红衣大炮能够轰杀“顺贼”。
哪里想得到这红衣大炮早已经掉了链子,根本不可能“轰杀”张顺了,甚至连最后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没有了。
毫发无损
天亮了。
后金一方“轰隆”了一夜的红夷大炮声终于停了,而义军的炮声却猛然响彻了起来。
原本岌岌可危的战斗局面,一下子就翻转了回来。
“轰、轰、轰!”“战争之神”再度主宰了战场,义军借着火炮之力再度反杀看回来。
夺取了几个营地的后金精兵顿时被打的节节败退,难以招架。
“让豪格和图尔格两人撤回来吧,免得白白牺牲了我军精锐!”“大清国皇帝”洪太眼看着整个局面被翻了回来,不由一脸阴沉的下令道。
“这……奴才领命!”范文程偷偷看了洪太的脸色一眼,连忙老老实实应了。
“对了,博洛呢?一会儿让他过来见朕!”洪太又甩下来一句话,扭头就下了西八里堡上光秃秃的城墙。
“是,奴才晓得了!”
……
“臣,博洛跪请圣安!”不多时,那固山贝子博洛战战兢兢的赶了过来道。
“‘顺酋’尚在否?”洪太面无表情地问道。
“昨……昨夜臣命炮手打了一夜,想必……想必必定命丧黄泉……”博洛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连忙应道。
“混账,还敢狡辩!”洪太差点起了个半死,“朕在城上观察了一夜,也不曾见到‘顺贼’营地有半分慌乱,如何就命丧黄泉!”
“这……这臣哪知道啊?”博洛不由噗通一声跪下道,“臣昨夜只管让射手发炮,不曾停歇。”
“由于发射过多,一门五百斤红衣炮当场炸裂,还有一门后来裂开,坏不能用。”
“前后共耗费火药一千七百八十五斤六两,炮子三百零七个。”
“可……可是天黑难以辨识,不……不知那‘顺贼’生死如何……”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洪太越想越气,特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昨晚出动了多少人马,战死了多少儿郎,结果就这么个结果。
“此……此事未必是贝子之过!”就在这时固山额真图尔格不由突然插话道,“说不定是那汉人和我不一条心,故意打偏。”
“臣请斩那炮手,以儆效尤!”
“哦?”洪太闻言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范文程,不由冷笑道,“那炮手呢?”
“呃……那炮手因为火炮……火炮炸膛,不幸……不幸去世……”博洛不由尴尬道。
“合着朕还不能处置你了?”洪太神情愈发冷峻。
“臣……臣知罪……”博洛顿时吓得满头大汗。
“博洛托付不效,专事欺隐,以致我军损兵折将,误了大事。即刻革去贝子爵位,暂且留在军阵戴罪听用!”洪太不由冷冷道。
而就在洪太处罚固山贝子博洛之时,在义军营地之中,正有一堆人一脸惊叹的望着中军大帐,窃窃私语道:“果然殿下洪福齐天,自有六丁六甲护佑!”
“怎么了?战事刚毕,建虏奔走不远,危险未去。尔等不务正业,为何围在这里指指点点?”张顺熬了一夜,听到外面吵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