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管给,接不住的不叫白广恩!”白广恩不由高声应道。
今日由白广恩部先行攻城,是昨晚义军主力抵达以后已经确定的事情,其他人自然无异议。
“好,那就出发吧!”随着张顺一声令下,白广恩早已经披上了双层铁甲,带领着五百名精锐跟着攻城梯向城墙缺口攻去。
缺口固然是缺口,但是没有梯子等攻城器械,身披重甲的士卒依旧是难以攀爬。
“开炮,开炮!”正当白广恩一干人等靠近城墙缺口之际,城上响起了固山额真图尔格的下令声。
随即门火炮从城墙缺口处露了头,一左一右向城下瞄去。
原来完好的城墙,火炮从上往下射击还有盲区,如今已经变成了缓坡的缺口处,盲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白广恩见状,不由心里一沉,心道今日自个是落不得好了。
然而,哪曾想白广恩正想寻一处凹陷之处躲避,不意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响彻了起来。
完了!
白广恩闻言不管不顾,连忙往地上一扑,企图躲避后金的炮弹。
只是谁曾想,那火炮声好像无穷无尽一般,竟是连绵不断的响彻在战场。
正当白广恩疑惑不解的时候,早有士卒踢了他一脚道:“装什么死呢,白总兵都冲了上前,你还敢在这里偷懒耍滑!”
白广恩闻言连忙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义军炮弹如同无穷无尽一般向城上倾泻,而城上的敌军炮手和火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来他刚才听到的火炮声并不是后金火炮发射声,而是义军火炮在对城上压制。
白广恩不由尴尬一笑,连忙一跃而起,寻了一处梯子拼命的向城上攀爬了起来。
原来,在这城墙缺口之处,固然守军没有了射击盲区,自然也意味着没有了遮蔽。
失去遮蔽的后金炮手和火炮自然也就成了活靶子。
等到那白广恩登上城墙以后,迎入眼帘的唯有七八具被打烂的尸体和丢弃的五六门火炮。
而原本的城上守军,正躲在其他城楼、角台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来应战。
攻克
“冲啊,冲啊!”已经占据了鸡鸣驿城墙西北角的白广恩眼见后金兵龟缩在城楼和城中不出,不由沿着城墙向城西门攻去。
对攻城一方来说,登城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城上站稳脚跟和夺取城门放城外大军进去。
这鸡鸣驿城池虽然不小,但是为了防守,只设计了东西二门。
如今已经从西北角攻了上来,最近的城门自然就是西门。
“轰、轰!”就当义军快要接近西门城楼的时候,只听见两声炮响,顿时有个义军士卒血溅当场。
“炮,鞑子的炮!”白广恩闻声不由一惊,连忙下令道,“不要怕,已经放空了!”
“轰,轰!”
“妮玛,这狗鞑子哪里来的大炮!”鸡鸣驿城墙上面只宽丈余,一旦后金用大炮发射霰弹,义军避无可避。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援军,我们需要援军!”白广恩连忙下令给传令兵,让他在城上用旗语和城下交流。
“怎么回事?”张顺用千里镜看了看城上的旗语,不由奇怪道,“这鞑子哪里来的大炮?”
后金兵入关并非没携带火炮,只是大多数携带的都是灭虏炮、弗朗机、百子炮一类的“小玩意儿”,便于携带,但是威力不大。
但是,看城上旗语的意思,登城士卒遭到轰击的大炮,至少也是五百斤至一千斤不等的大炮,这就奇了怪了。
“殿下,这……这鸡鸣驿原也有守城火炮!”原宣府巡抚张维世闻言,不由尴尬的应道。
“有多少?”张顺皱了皱眉头,不由开口问道。
“红……红夷炮七八门,西洋炮灭虏炮三十门,大将军、二将军、弗朗机及涌珠铳一两千门……”张维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
“红夷炮?能发射几斤铁弹!”张顺吓了一跳,不由鉴于明清混乱的分类方式,他不得不仔细问清楚了。
“有王军门督造两千斤红夷大炮两门,能发射十三斤半铁弹。有重五百斤者,能发射一斤四两铁弹。”张维世连忙应道。
“两千斤红夷大炮?”张顺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下令道,“着白广恩小心谨慎,告诉他城中有两千斤红夷大炮!”
王军门即两广总督王尊德,先前义军在山西对阵王朴、张凤仪之时,曾缴获过此类火炮,故而张顺对此印象深刻。
这种红夷大炮身长两米五左右,口径14厘米,若是用来发射霰弹打击义军登城士卒,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殿下?”那高起潜闻言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不由连忙问道。
“先让白广恩等一等,姑且在城上建立防御阵地。”张顺略作思索道,“着李十安集中火力,轰击西门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