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蒙古部落本就又捕捉鼠雀的习惯,对此颇有经验,所以识得此症。
“这……咳咳!”多尔衮又连咳了几声,不由一脸惊惧的向古禄格、杭高两人问道,“此症有何药医?”
“药石无医……”两人同样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然而无奈地回答道。
“不对,不对,是你,就是你!”多尔衮闻言不由一呆,随即反应了过来,不由指着王如金和他左右个从者道,“你们竟敢千里投毒,莫不是‘顺贼’奸细!”
命运
王如金和他身边的个从者全死了,死的非常凄惨,死的非常绝望。
甚至至死,王如金都没能在昏厥中苏醒过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肺鼠疫如同后世“非典”、“新冠状病毒”一般,通过空气飞沫迅速地在人群中传染了起来。
这是一种起病急、病程短、死亡率高、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的传染性疾病。
一般潜伏期为一到六天,个别病历可达八到九天。
如果不加干涉、治疗,死亡率在70%~90%之间。他在欧洲还有一个更为著名的名字,唤作“黑死病”。
哪怕在后世,它也是和霍乱并列的甲类传染病,其可怕程度可见一斑。
在原本历史上,榆林、延绥等地由于连遭天灾人祸,人口大幅度减少,这一场可怕的鼠疫暂时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而归化城距离榆林等地近千里,按照鼠疫正常潜伏周期来看,患病者很难在短时间内抵达此处,故而也没有造成跨区域传染。
然而,张顺这一世由于他对世界线的改变,一切全乱了。
本来因为人口稀少无法大规模传播的榆林、延安疫情变得声势更加浩大,而王如金和其身边个从者无意之中的举动,又把这疫情传播了过去。
按照常理来说,那牧民本就是高危人群,即便被传播了过去,也会因为人员过于分散,无法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好死不死,为了对付义军,多尔衮不但自个带领了三千后金精锐,更是把归化土默特部三千余丁壮全部征招起来,一下子全部成了“接触者”。
“不,不会的,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多尔衮一边安慰着左右两翼蒙古固山额真古禄格、杭高,一边连忙下令道。
“来人呐,把这几个贼子给我细细的烧了,不要见半点骨头在里面。”
“其他人等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但有敢犯,格杀勿论!”
“这……那……那我们还南征吗?”古禄格闻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去,为何不去?”多尔衮闻言冷笑道,“若是咱们没有中招,这般回去岂不是惹人耻笑?”
“若是我们中了招,这般回去岂不是自害亲眷?”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竭力南征,万一没事,也可建一世功勋。”
“若是有事儿,也是‘顺贼’该落的!”
众人闻言士气复振,遂夜宿黄河边。
一夜无事,惟闻咳嗽声此起彼伏。
到了第二天一早,那古禄格、杭高二人便黑着脸找到了多尔衮。
“睿亲王,咳咳,昨夜……昨夜死了六个,死状……死状一如昨日那‘顺贼’奸细!”
“咳咳,这么快?”多尔衮隐隐感觉自己有些肺疼。
王如金这贼鸟厮怎生撑的那么久,而有的人却一天都撑不过去?
可怜多尔衮哪里晓得,各人的潜伏期各不相同,好死不死那王如金被传染以后,潜伏期长一些,这才拖到归化城才爆发。
而有的是潜伏期则非常短,在短短一两天内便能丧命。
“怎么办?咳咳,我俩……我俩也开始咳嗽了起来!”古禄格、杭高两人一脸惊恐道。
“老子难道不咳嗽吗,咳咳,你俩离本王,咳咳,远点!”多尔衮闻言不由脾气愈发暴躁起来。
本王才二十五岁,年纪轻轻,我还要入关为王,我要成就不世之功,我不要死战这里啊!
等到好容易吃完了气氛凝重的早餐,多尔衮不由一声令下道:“渡河,出发!”
他决定了,这一次死也要死在“顺贼”的土地上。
你可以千里投毒,难道我就不能再投回去吗!
次日晚,多尔衮又率领大军行了近二百里,抵达了黄甫川和呼斯沟交汇处。
这里乃是袄儿都司水草颇为丰美之处,多尔衮一边让古禄格、杭高等人在这里放牧,一边草草地在这里安营扎寨。
然而往帐篷里一躺,双目无神的望着帐篷顶。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想起来宋献策当初的断言洪太“有命无运,为他人作嫁衣裳!”
又断言一干贝勒“有王侯之命,无帝王之才”。
莫非……莫非真是天意如此不成?
“殿下先前救过那袄儿都司三万户,咳咳,济农拜桑忽尔诺言的性命,不意今日复来,那厮居然忘恩负义,不肯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