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耙道。
“你血口喷人!我……”那人也急了,连忙反驳道。
只是这两人一来二去,倒是让吕维祺头上冒起冷汗来。
原来当初将舜王比作“曹莽之辈”,他才是始作俑者。
眼看两人闹得不成体统,张顺不由眼神一冷,正要收拾他们一番。
不意一人跳将出来,指着两人鼻子破口大骂道:“尔等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如今舜王仁德,怜及百姓,尔等不能辅助舜王,助其仁行也就罢了。”
“反倒纠结于诗词小道,置百姓处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君前失仪,相互攻讦。其同乡之谊何在?其仁心义胆何在?”
“臣请舜王治其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张顺惊讶地看了一眼,发现此人竟是老山长推荐的人才,孟津贡生李际期。
张顺之前听闻他以义气闻名乡里,还以为他是像陈长梃那样的结交四海,侠名远扬的人物,没想到倒是个敢于仗义执言的直肠子。
张顺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岂能以小过,惩处天下英杰?”
“这一次便罢了,回头抄写论语十册,权作学堂稚子课本,小惩大诫一番。尔等如有下次,本王定然不饶!”
那两人好歹也有几个廉耻之心,闻言羞的没脸见人,只得掩面而道:“舜王仁义,舜王仁义!”
其实倒不是张顺宽宏大量,关键是手底下总共就这么多人,若是再吹毛求疵,那就更没人可用了。
两人刚刚退下去,张顺正待接着这两人的话题说下去。
不曾想,那李际期不但没有退下去,反倒上前两步,扑通跪了下来,三叩九拜,高声呼道:“舜王殿下,河南府小民拜上!”
“如今舜王已知,河南府上下遭灾年余。几乎处处有饥民,户户有饥荒,死者不知凡几矣!”
“那朱家皇帝无道,河南府这些年连年灾荒不断。如今朝廷已弃之矣,生民嗷嗷待哺,以盼舜王。”
“我希望舜王能够开仓放粮,以济百姓,那您就是我们的万家生佛。”
“到时间舜王用兵,河南府上下莫不敢不尽心尽力!男为战,女为耕,老少运辎重,虽大明有百万兵,又何能挡也?”
救灾
张顺听了李际期的言辞,如何不知道他以大言哄他?
莫说在封建社会了,就是在后世的军国主义制度下,又有哪个国家能做到“男战女耕,老少运辎重”?
不过两世为人的良心告诉他,不允许他坐视不理,让那么多百姓毫无价值的饿死在田间地头。
无论是仁义道德也好,还是帝王心术也罢,他都由不得大面积饥荒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
张顺主意已定,便问道:“义军粮食尚有多少?可有统计?”
红娘子早心有成算,施施然道:“原本义军存了十万石左右,后来又购进了三十余万石。只是后来与官兵接战,人吃马嚼,招募丁壮也耗费不少。如今算下来,还余四十万石。”
张顺稍作思量,一咬牙道:“那就拨出二十万石,权作救灾之用!急令攻略诸县的将领,务必查封该县一切粮仓库房,盘点其中存粮多少,以备调用。”
张顺此话一落,顿时满堂哗然。
陕西遭受重灾,崇祯也不过在内帑拨付十万两银子作救灾之用。
须知那陕西一省受灾面积何其大也,又连年遭灾,更是雪上加霜。
当地米价更是涨到八钱银子一斗,以崇祯拨付的银两,哪怕经手人清廉如水,也不过能够购买一万多石罢了。
而这河南不过一府之地,几乎十倍于陕西的救灾粮,众人如何不喜?
河南府百姓有救矣!果然世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舜王真是名不虚传!
“舜王!”那吕维祺和张慎言也不由大吃一惊,张顺屯粮之策他们是知晓的,如此这般岂不是坏了义军的大计?
“我意已决,无须多言!”张顺一伸手,阻止了他们的劝谏。
只是这救灾也并非只要砸下粮食就能成了。
河南府之坏,首先坏在组织崩溃。
原本历史上崇祯七年虽然有些灾害,也不是不能挺过去。
结果因为张顺率领义军夺取了洛阳城,和官兵连番大战。
兵灾人祸姑且不提,但说官兵连番战败,基层官吏早已经瑟瑟发抖。他们生怕那一天一觉醒来,义军早已占据了县城,将自己拖出来砍了。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除了极个别连忙亡羊补牢,试图改善一下形象。
大多数都是破罐子破摔,贪污揽财,愈发猖狂起来。而官府应当履行的职责,则大多数陷入瘫痪状态。
一来二去,遭灾的百姓一盘散沙,就一路奔着弱肉强食,自然丛林法则去了。
所以,当张顺初步调研以后,第一反应便是重建秩序,再立朝廷。
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