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次,臣带领弟兄们火烧敌军粮草之时,偶然得到了一本账本,上面正好记载着关于边关将士们的军饷收支。”
说着,白璇微微一笑,便从袖中拿出一本陈旧的东西。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忠勇侯更是心脏狂跳,白璇能有军饷支出的账本?
他不信。
白璇手里捏着账本,目光扫视四座,浑身气势凛然道:“墉城乃是我大周与魏国交战之时的屯粮之地,位于整个古阳郡的中部,朝廷运往边关的粮草,大多皆存放于此,便于分发给各地军中。这次边关交战,墉城被魏军占领,墉城县令吴通殉国,但吴通所记录的账本,却留在了粮草囤积之地。”
白璇说着,双手举起账本,呈上给皇帝。
鲁公公连忙走了下来,捧起账本放到皇帝面前。
“这个账本里,记录着历年大周和魏军交战之际,边关将士们实际拿到的军粮和银钱,陛下当时拨了多少银子,多少粮食,均有户部记录在册,和这账本所记内容一一对比,便知一直以来负责筹措军粮的忠勇侯从中贪了多少。”
白璇声音朗朗,浑身浩然正气,她目光看向忠勇侯之时,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真是好笑!”
忠勇侯颤抖着嘴唇怒斥一声,满眼讽刺,“随随便便从哪儿捡来的一个账本,就想污蔑本侯,这账本,怕是你为了污蔑本侯伪造的吧?”
白璇神色不变她,抬眸看向高位上脸色已是极为难看的皇帝,淡淡道:“陛下先看。”
皇帝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拿起账本来一看,越看越是心惊。
越看越是怒火冲天。
五年前,大周和魏军血战,他好不容易筹措了二百万两银子,最后到了军中,竟然只有四十几万两。
后来,又分别拨了两个五十万两的银钱,这上面记载的,只有十几万两。
还有一次旱灾,一次蝗灾,所记录的灾款也都对不上。
眼看着皇帝面色愈发阴沉,忠勇侯坐不住了。
他急道:“陛下,这账本从何而来,又是真是假,需得查一查啊!”
他就不信,吴通作为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墉城县令,会把这些记录下来。
就算真记录下来,吴通已死,也是死无对证。
这账本也就是假的。
皇帝勃然大怒道:“这账本每页都盖着古阳郡地方官,也就是墉城县令吴通的官印,你说是真是假?”
这些年,大周和魏国的战事都集中在古阳郡一带,将士们所用的粮草饷银都是运送到古阳郡的墉城,由古阳郡郡守和墉城县令一起下发。
这账本正是墉城县令吴通所记,这吴通记载这些,显然是为了留下证据,免得将来没有对证。
没想到墉城被魏军攻破,自己也比这场大战中死在了墉城。
白璇正好率兵攻入墉城,火烧魏军粮草,从而得到了这个账本。
忠勇侯满眼惊慌道:“陛下,这不可能啊!”
“你好生看看!”
皇帝直接将账本摔了下去,狠狠地砸到了忠勇侯脑门儿上。
忠勇侯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账本,翻看账本的手都在颤抖,这些……
的的确确是他所做过的事。
忠勇侯浑身气血上涌,两眼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他满头冷汗,强撑着身体站稳。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吴通竟然还防着他,怕东窗事发他杀人灭口,所以,留了证据。
“陛下,这不对啊。”忠勇侯脑筋急速运转,看到一旁萧王站立在侧,不由灵机一动。
“若是边关将士们吃不饱饭,第一个上报的就应该是萧王啊!萧王这么多年来征战边关,将士们吃不饱饭却一声不吭,这是何故?”
皇帝微微挑眉,目光转向萧王:“萧王,你说呢?”
突然被牵扯进来的萧王抬腿出列,开口说道:“陛下,这几年来,边关将士的确有吃不饱饭的情形,臣向朝廷递的折子数不胜数,然每次陛下回应,皆是粮草已由忠勇侯筹备。”
萧王神色冷然看向忠勇侯,“臣多番催促不见效果,便下令军中将士们无战事时大力屯田,因此解决了一部分粮食问题,没想到朝廷下拨的银子,竟是被忠勇侯给吃了。”
皇帝暗叹口气,一阵心虚。
萧王这些年来弹劾忠勇侯的折子,多被他压了下去。
他因着对萧王府忌惮,所以萧王所说的,大多不信,要么就不上心。
可他没想到,他那么信任的忠勇侯,竟然让他大失所望。
“陛下,臣没有啊!”
忠勇侯大喊冤枉,“这些银子,臣的的确确送到了边关,路上有所消耗在所难免,有时粮草吃紧,价高,因此送到边关的或许有所不足,可是,也绝不会如这账本上所记的这么少,这……这是墉城县令吴通要害我啊!”
白璇冷笑一声,这就又栽赃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