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逻禄人看到死对头回鹘人吃瘪,心中自然是万分欢喜,但是一想到之前李倓和李光亲的亲密关系,葛逻禄人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位新任上可敦可是大唐的郡主,和越王关系密切,万一以后回鹘和大唐更亲密了,自己可要怎么办?
回鹘的人口、资源都是葛逻禄的数倍啊!
只有突骑施人和漠东诸胡没什么想法,反正他们都只是大唐的狗,能跟着喝汤就很满足了。
不过这些部落吃了没文化的亏,汉语说的不好,此时气氛尴尬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干坐着看着酒杯。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白色猎装的李光亲骑着马返回了土丘,她身后的亲卫拖着一只巨大的公鹿尸体,李倓眼睛一亮站起来。
李光亲双霞微红,她拨了一下额头边上杂乱的发丝说道:
“皇兄,幸不辱命,多亏了你这头好马,我才能猎得头鹿!”
回鹘贵族们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欢呼起来,李倓走过去看到这头鹿丰硕的鹿角说道:
“好鹿!”
李倓将李光亲从马上扶下来,拉着她一同入席,而那头鹿则被负责烹饪的玩家拖到了后面,后厨飞快的忙碌起来。
重新回到座位上,在后厨的密切配合下,那头鹿迅速被放血,最鲜嫩的鹿肉首先被分割出来,香碰碰的炙鹿肉就被端了上来。
有了菜,喝了几杯酒之后,酒宴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
李倓端着酒杯,对李光亲说道:“皇妹,你猎的头鹿,想要什么奖励?”
李光亲浅笑说道:“真的什么奖励都可以吗?皇兄?”
李倓笑着说道:“当然!”
李光亲立刻说道:“在来庭州围猎之前,呼伦大会连开了几日都划分不好草场的归属。春季草长正是需要放牧的时候,这么拖下去怕是又要饿死不少牲口了,所以妹妹想要请皇兄想想办法,能不能有让诸部都满意的划分方案。”
这句话说完,众多回鹘贵族都盯着李倓和李光亲,三大叶护更是咬碎了牙。
份额
李光亲说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对“兄妹”身上。
李光亲也颇有些紧张,当众说出这个建议,她并没有提前和陆安雅商量,算是一点“临时起意”。
对于李光亲这个上可敦来说,原本呼伦大会就不是她能掌握的,如果这一次越王皇兄应了下来,那么以后呼伦大会每年就要都在庭州举办了。
而李倓作为自己的娘家人,肯定能够从中拿到利益。
要是李倓不接那也没事,这也算是敲打三大叶护这群回鹘贵族,你们如果不能把呼伦大会办好,那李光亲就可以请自己的娘家人出来撑腰。
对于李光亲来说,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博弈。
而此时无论是回鹘人,还是葛逻禄人,又或者是突骑施人和漠东诸胡,都盯着这位陇右和草原的统治者,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这些部族在融入陇右的时候,也同样产生了一股离心力。
事物发展总是螺旋上升,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就算是最忠于大唐的葛逻禄人,内部也有反对陇右的声音。
就算是内附的突骑施人,也会抗拒陇右向他们派遣官吏。
而如果这一次越王插手了回鹘的呼伦大会,那么下一次会不会插手突骑施人的草场分割?
又或者要插手葛逻禄人的矿山分配?
这种恐惧扎根于每一个异族部落的首领身上,他们都在等待越王的回答。
李倓看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妹妹,李光亲跪伏在地上,露出笔挺的背脊,自己这位皇妹可不简单。
呼伦大会没能开好,也不全是三大叶护私心作祟。
最主要的原因是回鹘控制的地区减少,而回鹘人口和牧群在增长,这是任何草原民族发展不可避免的矛盾。
要不是去年冬季的大雪,冻死了不少牲畜,呼伦大会的火药味还要更浓。
这样的矛盾,就算是交给越王,也未必能分的更好。
烫手山芋啊。
李倓感慨着,他也感受到了在场诸族的目光,这个事情处理不好,恐怕要引起各部对陇右插手他们内部事务的担忧。
控制草原并非一日之功,有些路看起来是走了捷径,实际上却是走不通的死路。
明白了这个道理,李倓果断说道:
“呼伦大会是回鹘内部的事情,本王无意插手。”
说完这句话,整个土丘上的气氛立刻缓和了很多,包括回鹘人在内其他诸族的首领都松了一口气。
越王的话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如今陇右对于各部族内部的事务没有野心,越王更愿意维持现在的状态。
三大叶护也是大喜过望,越王不愿意插手回鹘内部的事情,那么呼伦大会还是他们三大叶护说了算,自己可以占有更多的草场。
而三大叶护看向年幼的回鹘可汗的眼神中也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