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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出海第一天(6 / 7)

时间,我现在把我的分析成果传授给你。你有智慧和功底。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会得出和我同样的结论。你还记得苏格拉底让那个奴隶用一根小棍在沙地上演算出同底等高的正方形面积是等腰三角形面积的两倍的事吗?一个自然的事实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显现出来。你很快就会发现它的。”

“所以这就是你解决舰上生活难题的方法了?‘海军是由天才设计由白痴执行的杰出安排’。”

基弗微笑着点点头,说:“这是忠顺记忆力的绝好证明,威利。你终究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海军军官的。”

几个小时之后,威利又回到舰桥上与马里克同值中午12点至下午4点的班。德弗里斯舰长在驾驶室右侧他的那张窄椅子上打盹儿。放在椅子下面甲板上的小白铁托盘里盛着他吃剩下的午饭:一块掰开的玉米松糕、一些瑞士牛排碎渣和一个空咖啡缸子。天气晴朗炎热,海浪翻起白色浪花。“凯恩号”剧烈地摇摆着,发出吱吱的响声以15节的航速破浪前进。电话铃响了。威利接电话。

“前锅炉舱请求放烟。”电话那端一个嘶哑的声音说。威利向马里克重复了这一请求。

“同意。”值勤军官看了看桅杆上飘动的旗子说。烟囱那边传来隆隆的声音,滚滚的黑烟涌了出来一直朝下风头飘去。“这是个排烟的好时机,”马里克说“风是横向吹的,正好把烟灰全都吹走。有时候为了调正风向,你不得不先改变航线,然后再请求舰长批准。”

军舰猛烈而持久地摆动了一下。舵手室甲板上的橡胶垫子一下子全滑到了甲板的一侧,堆成了一堆。威利紧紧抓住一个窗户的把手,舵手则在全力抢救胶垫。“风横向劲吹时舰体大幅度摇摆是很自然的。”他说。

“这些旧舰船就是在干涸的船坞里也照样摇摆,”马里克说“船头干舷高度太大,船尾太重。完全是因为那扫雷装备,稳定性相当差。横向风真能把她吹翻。”他悠闲地走出舵手室,来到右舷边上,威利也跟了出来,很高兴有机会享受拂面的清风。在狭小闷热的驾驶室里,船的摇摆使他很不舒服。他决定在值勤的大部分时间里就呆在舱外露天里。这会使他的皮肤晒得黝黑漂亮。

那位海军中尉不停地观察着海面,有时用他的双筒望远镜扫视大片海平面。威利亦步亦趋地像他那样做,可是海面上空无一物,不久他就腻烦了。

“马里克先生,”他说“您觉得基弗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中尉吃惊地侧目看了他一眼“他那可恶的头脑太敏锐了。”

“你认为他是个好军官吗?”威利知道自己越礼了,但克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中尉又将望远镜举到眼前。

“过得去罢了,”他说“与咱们这些人一个样。”

“他似乎不太看得起海军。”

马里克哼了一声“汤姆看不起的事情多了。将来得让他到西海岸去见识见识。”

“您是西海岸人吗?”

马里克点点头。“汤姆说那是留给人类学家研究的最后一块原始地区。他说我们是一群只会打打网球的白种野蛮人。”

“您战前是干什么的,长官?”

马里克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打盹的舰长“捕鱼。”

“是商业捕鱼吗?”

“喂,基思,值班时间不是让我们漫无目的的闲聊的。你如果对这艘军舰或值班有什么问题那当然另作别论。”

“对不起。”

“舰长对这种事不甚严格。但值班时还是专心些为好。”

“那当然,长官。只是没什么事发生,所以——”

“一旦有事发生,一般都来得很快。”

“对,对,长官。”

过了一会儿,马里克说:“那儿有情况。”

“哪儿,长官?”

“离右舷一个罗经点。”

威利将望远镜对准那个方向。在彩虹般闪亮的浪尖后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他想可能有两个,不,三个淡淡的黑点,像下巴上没刮掉的胡茬子一样。

马里克叫醒舰长:“发现三艘驱逐舰的桅杆,舰长,在会合点以西大约3英里处。”

舰长像嘴里含着东西似的含糊地说:“好的,加速到20节靠近它们。”

那三根头发丝似的黑影变成了桅杆,随即舰体也显出来了,那几艘舰船不久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了。威利对这些侧影很熟悉:三根烟囱,第二根与第三根烟囱之间有轮廓不整齐的空隙;细弱的3英寸火炮;倾斜的平甲板;舰艉处怪模怪样地装着两台起重机。它们是“凯恩号”的姊妹舰,两个混蛋驱逐扫雷舰。舰长伸了伸懒腰,从驾驶室走到舰桥的翼台上。“看看它们是哪些舰?”

信号兵恩格斯特兰德抓起一个长筒望远镜努力看那些舰船的舰艏号码。“弗罗比歇尔——”他说“琼斯——摩尔顿。”

“‘摩尔顿’!”舰长惊叫道“再看看。她该在南太平洋上啊。”

“ds21,长官。”恩格斯特兰德报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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