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教练，您来了。”

宋凌烟依然是上午的打扮，黑色外套牛仔裤，漾着一张阳光般的笑脸，从阳台走了出来。

少女短发飘扬，英姿飒飒，青春无敌的气息扑面而来。

助理教练小心肝儿不争气的跳了跳，耳根泛起可疑的晕红。

“小宋啊，可算见到你了。”

葛教练见到宋凌烟，如蒙大赦，热络的和她打招呼，刻意无视王慧萍紧迫盯人的目光：“你家这个地方可真不好找，巷子又窄，靠两条腿走过来，当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

助理教练从尴尬中回神，速度的跟上节奏：“葛教练为了买见面礼，特意又回了趟菜市场，累的可不轻快。”

“你们人来就好了，干嘛还买礼物呀，太客气了。”

宋凌烟给养母使了个眼色，看在见面礼的份上，王慧萍总算不黑着脸了，有了笑模样。

去科技市场转一圈，购买配件，自己组装

“葛教练请屋里坐。”

宋凌烟从葛教练手里接过苹果，客气的把人往客厅里请。

“烟烟，给教练倒杯茶。”

王慧萍从助理教练手里接过鸡蛋，看着他也顺眼了不少。

助理教练刘军嘴角微不可察的抽缩了一下。

这年月，人不如鸡蛋。

他是该哭还是笑？

~

“好咧。”

宋凌烟笑着答应了，从厨房冲了壶热茶端了过来。

葛教练和刘助理在客厅落座，顾不得喝茶，谈话直接步入正题。

“王女士，您请看，这是我们市青少年射击队和小宋签的正式队员合约。”

刘助理取出两人的教练证，一张表格和一份合约，放在王慧萍面前：“训练期间，小宋的装备费，伙食费，住宿费，全部由射击队承担，每个月还有1000块钱的补贴。”

“有补贴呀？”

王慧萍听到补贴眼神亮了，真心为女儿高兴。

“不仅补贴。”

葛教练趁热打铁：“小宋如果能在本届全国青少年射击锦标赛获得奖牌，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夺冠至少五千元。”

“五千！”

王慧萍呼吸一顿：“这么多？”

“这可不算多。”

刘助理继续忽悠，给她画了一张大饼：“凭小宋的天赋，坚持训练，迟早能冲击世界冠军，到那时候，奖金可就不是用千计算了。”

“世界冠军？”

王慧萍听傻了，那是她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妈。”

宋凌烟戏谑浅笑：“这回儿你可相信了？”

“相信。”

王慧萍已经被两位教练忽悠的完全没有了抵抗力：“既然两位教练有证件，妈自然是相信的。”

“太好了。”

葛教练迫不及待：“那就签个字吧，表格让小宋填。”

“我先填表。”

王慧萍看了眼女儿，宋凌烟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自行填写表格。

“还要签字呀。”

王慧萍半辈子没正式签过字，有点拘谨。

她文化不高，仅是初中毕业，字也写的不好看，怕给女儿丢人。

“我十七岁了。”

宋凌烟看出了她的紧张，笑着帮她缓释尴尬：“已经过了十六岁，表格无需监护人签字了吧？”

“按理说是不用了。”

刘助理脑子活泛，接话接的很顺溜：“这不是咱们来家里上门拜访嘛，为了表示对家长的尊重，通常都会请家长签字，比较正式。”

“那就是说不签也可以，我就不签了。”

王慧萍松了口气，借着倒热水去了厨房。

“你明天几点去学校？”

刘助理瞅着宋凌烟填好表格，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不用上课就下午去吧。”

宋凌烟不想在学校里多呆，一想起原主的桃花债就头疼。

“好。”

刘助理没有异议，答应的很痛快：“那咱们明天下午1点在你学校门口集合。”

“嗯。”

宋凌烟从鼻子里哼了声，权当是回答。

“商量好了，咱们走吧。”

葛教练了却一桩心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的合不拢嘴。

“两位教练慢走。”

宋凌烟客气的送行，这次没有走后院，带着两人从前门离开。

“小宋啊。”

葛教练出了单元门，看着老旧的宿舍楼，万般感慨：“你们家这楼，得有几十年了吧？”

宋凌烟点头：“七十年代初建的。”

“五十多年了。”

葛教练故意拉着长长的语调叹息一声：“该换了。”

宋凌烟莞尔：“有钱才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