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妃,”裴良玉命人收下了她的贺礼,才意有所指的问,“王妃近来可好?”
汾阳王妃按了按手指:“大军不日便将回朝,臣妇再无忧虑,吃好睡好。倒是殿下,这两日倒春寒,殿下又是初初有孕,得多谨慎些。”
裴良玉抬头,与汾阳王妃交换了一个眼神,道:“王妃的好意,本宫记下了。”
汾阳王妃点点头,轻声道:“昨日臣妇往陈家赴宴,陈夫人倒说了几件趣事。”
“哦?”裴良玉不动声色道,“不知本宫可有缘一闻?”
“不是什么大事,若能博殿下一笑,也是它的功劳,”汾阳王妃用团扇掩了口,“说来也是从陈夫人娘家传到她耳中的。”
“前些时候颖侯夫人过寿,有两对金童玉女联袂而去,叫众位夫人都看得十分眼热。”
见裴良玉没说话,汾阳王妃便继续道:“不说郡主与王小公子,便是皇孙与王九姑娘,也俱是合配极了。”
“到底还小,”裴良玉并没放在心上,“未来如何,还未可知。”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汾阳王妃道,“若论实岁,郡主与皇孙自是年幼,可放到大面上,以虚岁论,却已是近十岁了。”
小孩子生下来算一岁,转过年算一岁,放到正经场面去说,便都要在实岁上加上两岁。
照这么算,外人眼中,福盈福瑜还真不算小了。再过上两三年,福瑜便可正式学着参政,而福盈,也可正式定亲。
“王妃的意思,本宫明白了,”裴良玉轻轻拍了拍汾阳王妃的手,以做安抚,“只是福盈与王小公子的事,宫里与颖侯府早有默契,福瑜与王九姑娘青梅竹马,日后也未必不是一桩佳话。”
见汾阳王妃蹙起眉头,有心再劝,裴良玉将手抚上小腹,神色淡淡:“本宫最不怕的,就是那王九姑娘做了福瑜正妃。”
一句话,像是一场大雨,让汾阳王妃焦躁的心立刻冷静下来。被裴良玉这么一点,她也不是什么蠢货,自然很快反应过来。
福盈福瑜是王家女所出,福盈又被默许与王景程结亲,他们与王家已足够紧密。
若是此时,福瑜再和王九青梅竹马,非卿不娶,只怕谁都得考虑考虑,日后这天下是齐家天下,还是王家天下了。
想通这一点,汾阳王妃总算松了口气:“臣妇一叶障目,所幸殿下看得通透。”
裴良玉并未得意,只请汾阳王妃又传话给陈夫人,请她莫急,随后又嘱咐青罗送汾阳王妃出去。
待到汾阳王妃走后,裴良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盼只盼,能是个小子才好。
也不是说女儿不好,只是这算着时候有的孩子若是个闺女,等过两年再开怀,福瑜论实岁都已经足够大了,比起还不知能否长成的孩子,自然是已经长大的更重要。
到那时,福瑜娶不娶王九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到那时,王家和勋贵的独大,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裴良玉闭上眼,想起去年年底母亲进宫时所说,福瑜在王景程的影响下,已经有了偏向勋贵,低看世家的做法。
又想起这两年福瑜明里暗里对王家逐渐加重的偏向,以及在王家引导下对她的种种不尊重之处,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叹气起来?”
齐瑄的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倒把裴良玉给吓了一跳。
她嗔怪的瞪了一眼齐瑄:“你走路怎么没声?好歹叫人进来禀报一声。”
“这不是看你正休息吗,”齐瑄面上讪讪,行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十指相交,“等下回,我必不会再吓着你。”
裴良玉倒没同他计较还有下回之类,只随他玩自己的手:“今儿不忙?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没什么大事,”齐瑄又伸手理了理裴良玉的鬓发,“不是说汾阳王妃来了?我还道她陪你说说话,能叫你开心些,怎么反倒叹起气来。”
“若说开心的事,倒也有,”裴良玉道,“汾阳王即将归京,算不算?”
齐瑄一怔,笑到:“这还真算。”
“除了这个,难事也有一桩,”裴良玉瞥了齐瑄一眼,“就看你肯不肯听了。”
“只要玉儿你愿意说,我自然是肯听的。”
“只怕我说了,又要有人恨我多事了,”裴良玉便将汾阳王妃所说,挑拣着告诉了齐瑄。
末了又道,“福盈与王小公子之事,我是不放在心上的,他们感情好了,日后福盈自然过得也好。只是福瑜与王九姑娘……福瑜待王家几个孩子,如嫡亲兄妹一般,你我心里有数,外头却难免有人想歪。”
裴良玉垂首看着与齐瑄交握的手:“眼看着福瑜渐渐大了,流言蜚语亦可坏事,若放任下去,可会影响福瑜定亲?”
“原是为着这个,”齐瑄将裴良玉搂入怀中,在她的发际落下一个轻吻,不在意道,“只是正常相处罢了,没得为旁人眼光改变的道理。如今也就是王九还小,等她到了七岁上,又能与福瑜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