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听错了吗?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屋子里还有大堆的东西等着他去收拾呢。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洗了澡出来坐在椅子上面擦头发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将近九点了。见到带回来的那张报纸,他就顺手拿了起来看,从社会看到了经济,又从经济看到了政治。
“是不是快严打了?”顾明宴从报纸上获取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次严打好像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好像就是七月份开始的,他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刚进了报社实习,所以对这件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为什么上面要提出严打呢,他记得从80到83这三年的时间,立案的案件就有上百万起,其中大案就有二十多万件,这才是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而已。到了83年的这一年,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一开年各地的违法犯罪事件都在持续上升,所以上面的领导人也意识到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行,提出了严打。
这些只是记录在案的数据,实际上肯定是比这上面记录的数据要更大的。所以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这个社会到底是有多乱了。
也不难怪刚才周城见他身上带着一个鼓鼓的包执意要送他回来了,当看完了报纸上的那些报道后,顾明宴几乎可以肯定,他要自己推着一辆车子还带着这么多钱走在路上,特别是这会儿天又黑了路上没什么人,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会被抢的。
这个时候社会上发生抢劫的事情不要太多,就算是他去报案,也不见得就能马上抓到人,把他的钱找回来了,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案子不了了之,而他的钱也找不回来。
看来自己以后出门要更注意一些才行,不能做生意做到这么晚了,不然他自己一个人,路上遇到危险都没有一个帮手的。
把报纸搁到桌子上,摸了摸差不多干了的头发,顾明宴才想起今天的钱还没有数,他就起了身去找到装钱的包过来,把里面的钱倒在地上开始数了起来,“十块、二十……五十,十块,二十……一百……一百二、一百三、一百四……一百四十八。”
“一百四十八?”
“我没有数错吧?”
重来一遍,发现还真的是一百四十八块钱之后,顾明宴忍不住的就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过笑没多久他就想起这还是没有减去成本的,又赶紧找到今天买菜的记录本子过来看。
一番加加减减下来,他发现自己还赚了八十来块,再减去煤球煤气和香料那些花费,八十块肯定是有赚的,不过这里面还没有扣除他的人工。算他自己的人工十块钱一天的话,这一天他也赚了七十块了。
现在的七十块是什么概念,他爸一个老技工的工资才百来块一天,他两个哥哥干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四五十块,而他这一天就赚了差不多他两个哥哥两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他这一天七十块是实打实的干活赚来的,从凌晨两点就忙到了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收拾完那堆东西,洗了澡坐在椅子上再看会儿报纸、数数钱,就九点出头了。而他两个哥哥在厂子里上班还能摸摸鱼,上上厕所抽支烟,中午还能回家吃饭在家里的床上躺一躺,有什么事还能跟厂子里的领导请假。但是他摆摊子就不行,自己一个人从早干到晚,中间连去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所以这一天下来他都没有喝过几口水,实在是渴的不行才喝一小口润润喉,这边得招揽客人,那边又得卖东西,话说个不停,活干个没完没了。
“啊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眼泪,顾明宴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把这些钱整理好准备明天拿到银行去存起来。明天一早他就出摊,怕是要到中午忙完之后才能上银行去一起把钱存上了。
那这些钱要怎么办?还是继续带在身上吗?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啊!有了!
想了想,顾明宴就把钱分成了好几份,分别藏在了屋子里的几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他就不信贼有这么聪明了!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在大门的后面加了一条横杆顶住大门。进去卧室后,卧室的门也锁上,在后面放了一把椅子顶着门,才躺到了床上去,一时间紧张的精神让他有点难以入睡,不过过了一会后,他还是慢慢的入睡了。
作者闲话:
小剧场:
周城: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滴滴滴——”
床头的闹钟滴滴响的时候,顾明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拿过在响的闹钟按掉闹铃,看了一眼时间,把闹钟放回原处,又闭上眼睛倒回了床上挺尸,缓了大概一分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然后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刷牙洗脸,喝了半杯水,就背着一个大袋子出门买菜去了。
凌晨两点半的菜市场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小贩们正把运过来的新鲜瓜果蔬菜和肉类摆在台子上,这个时候会来菜市场买东西的大多是和他一样是做餐饮生意的人。
“早啊老板。”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