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暹罗、三佛齐、苏门答腊等地亦不足畏惧。先威之以兵,再临之以船,复设三宣六慰,往来贸易,可再入千万矣。”
“复造巨舶,远渡重洋,东通南北亚墨利加,西通欧罗巴等地,又千万不止矣。”
“如此制霸全球,贸易四海,利润无以复加,今二三百万之数何足道也?”
张顺这一席话,顿时说得郑芝龙热血沸腾。
正所谓:“彼可以来,我可以往”,既然“以西把你亚”、“波尔杜葛尔”这样的小国可用远渡重洋,独我中华不可耶?
若是果然如舜王所言,制霸全球,贸易四海,子孙后代,万世之业也!
想到这里,郑芝龙不由离开座位,深深一拜道:“郑某出身微寒,自度颇有远志。”
“如今一见殿下,方知萤火如何与日月争辉也!”
“日后殿下但有驱驰,郑某无有不应,但愿能如殿下所言,纵横四海,制霸全球,如此青史留名,此生足矣!”
归来
宁波府镇海县海外,一条商船正飘然入港。
在那条商船的船头上,正站着一位少年。
他望着熟悉的岸边熟悉的建筑,不由感慨万千道:“我,终于回来了!”
“东家,咱们须小心一些!”就在这时,有一个壮汉连忙提醒道。
“还用你说?我自晓得!”那少年笑了笑,然后下令道,“衣甲都藏好了吧?一会儿下船口风都给我把紧了,千万别出了岔子。”
“是,晓得了!”那壮汉连忙应了。
不多时,一干人等只觉得脚下一震,商船却是靠岸了。
那少年便领了七八个汉子,两名女子,施施然下了船,顿时有几个帮闲拦了上来,叽里呱啦一阵乱说。
“有懂官话的没有?来个懂官话的!”为首那人皱了皱眉头,不由开口问道。
原来这时节,只有头面人物懂得官话,一般小人物只会方言。
那少年听不懂当地的“鸟语”,是以有此问。
“听这位少爷的口音,莫不是陕西人氏?”那人此话一出,半晌有个汉子迟疑着上前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少年不由冷笑道。
他深知这年月陕西人的名声不大好,一时间也不由警惕起来。
“这位少爷莫要激动!”不意那人却笑道,“刚巧这几日宁波府地界上,倒来了一伙儿秦人,位高权重。”
“若是有些勾连,巴结上去,倒是能发一笔横财!”
“哦?此话怎讲?”那少年闻言一愣,心道:我怎么不知秦地有如此富商巨贾?
“这位少爷出海了几个月,莫不是不知天下大势?”那人闻言笑了,不由伸了伸手。
“看赏!”那少年倒也不恼,立即痛快的下令道。
“好好爽的少爷!”那人掂了掂到手的半吊钱,忍不住喜出望外道,“原来你却不知,数月之前舜王带领大军南下,攻取了江浙之地,如今正在这宁波府中!”
“舜王殿下?”那少年闻言一愣,随即大喜道,“不意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儿!”
“什么,孙可望要见我?”张顺怀疑自己听错了名字,不由又追问了一遍。
“嗯,就是那小子!”悟空点了点头,笑道,“老孙眼睛须不瞎,不会看错的!”
“他怎生到了这里?”张顺百思不得其解,连忙下令道,“着他赶快进来再说!”
“殿下,我回来了!”不多时,果然见一个颇为精明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坐下来歇息一下!”张顺一看来人正是孙可望,不由欣喜道。
“殿下有所不知!”那孙可望斜欠着坐下了,开口就道,“这一次我抵达了朝鲜,然后沿着海岸去了釜山。”
“那釜山正在日本国正北,由此过海可抵博多港,然后我又由博多港转道长崎,再由长崎漂洋过海到了宁波,这才遇到了殿下您!”
“哦?这么说来,如果再折回登州,那便形成一条闭合的贸易航线?”张顺闻言一愣,不由恍然大悟道。
“谁说不是呢!”孙可望不由附和了一句道,“先前我还以为这航线到了釜山,也就到了尽头了,哪里想得到到了日本,还能从宁波绕回来。”
“不过,从长崎到宁波,却也有些不便之处。”
“每年三四五月为大汛,九十月为小汛,值此季节方可抵达中国。”
“哦?”张顺听了孙可望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孙可望所说的这个不就是季风吗?
“据我所知,从日本国至我国大致有三条航线。”孙可望又道,“一曰北线,走朝鲜西岸抵达登州;一曰中线,渡过重洋直抵宁波;一曰南线,走琉球转道福建或广州。”
“前面两线我已尽知,唯有南线不曾走过。”
“哦?”张顺听到这里,不由笑道,“我倒有一人,对南线却是极为精熟。”
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