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钱早被她们拿去还债去了,哪里有银钱赎身?
“卖身钱?哪来的卖身钱!”不意张顺闻言却笑道,“卖身契都没了,我向谁讨要卖身钱?”
“我不仅不能讨要卖身钱,我还得向你们支付些伙食费和路费,以补昔日奴役之罪。”
“啊?”众人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张顺亲自替他们做出的表率。
虽然由于三女都带了帷帽,众人见不得她们的容颜,单凭她们的打扮身段,众人已经猜测到她们都是极美的人物。
如今殿下为了他们,宁远连美女都放弃了,顿时大为感动。
正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一干受人欺凌的奴婢不由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
他们不知道怎么感谢张顺,只好再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诚心诚意的再度跪了下来,头如捣蒜道,“谢殿下恩典,谢殿下恩典!”
不要跪,你们不许跪!
张顺又再心中呐喊了半天,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再喊出声来。
夜正长,路也正长。
他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这些人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他还年轻,这个天下也很年轻。
他在成长,他们也在成长,这个天下也在成长。
早晚有一天,这个世界的人们会堂堂正正地站起来,活出自我来。
在再三警告了他们小心士绅豪门的反扑之后,张顺这才马不停蹄离开了溧阳,如法炮制处理了“金坛奴变”。
那些奴婢们在张顺的鼓动下,纷纷自取了伙食费和路费,然后离开了主家。
许多豪门大户,突然间冷清了起来。
喝口水喊不来人端,吃口饭喊不来人烧,穿衣裳又喊不来人助,只得灰溜溜自己动手。
连续处理完两县的奴变,张顺这才兴冲冲地的返回了南京。
只是他刚到皇宫跟前,这才发现董小宛、卞玉京和卞敏三人还跟在自己身边。
他不由笑道:“如今你们自由了,又跟着我作甚?”
“如无去处,倒可以在我这里借宿些日子。只是我名声不好,怕坏了你们的名节。”
“沦落风尘之人,何谈名节?”不意三女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如今天下之大,竟无我等去处。”
“我等甘愿侍奉殿下,不取一分一毫。”
原来先前这三女还纳罕张顺如此好色之人,如何不取了她们的红丸。
如今“废奴令”一出,她们这才“恍然大悟”,张顺竟这般替她们着想。
她们不由感动万分,生出了以身相许的心思。
“不成,不成,该付多少付多少。”张顺刚刚下达了“废奴令”,岂会打自个的脸,他连忙开口道。
“我也不知市价几何,这样吧,你们每人每月工钱先定为一两纹银,若是将来短了,我再补与足差额。”
“这……”卞玉京和卞敏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反倒董小宛跟随了张顺较久,知道他“囊中空空”,不由笑道,“既然如此,那还请殿下先付了我们的伙食费和路费,不然我们还算是你的奴婢!”
“啊?”张顺闻言一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忍不住扭头看向王铎道,“那个……那个王先生,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意一向胆怯的王铎这一回却硬气了起来。
“这是为何?依照本王的身份地位,还会赖你账不成?”早“欠了一屁股债”的张顺大义凛然的质问道。
“殿下可能不会欠债,但是王某却不会讨债!”王铎冷冷道。
“此话怎讲?”张顺不由纳罕起来。
“殿下骄傲自负,视天下人为无物,以致行事乖张,不听人劝,马上就要大祸临头,让我向何处讨去!”不意那王铎石破天惊口出惊人之语,然后又扭头对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劝道。
“若是尔等有心,赶快收拾了首饰包袱,前往乡下避难去吧!”
“万一怀有身孕,也算是为殿下留下一丝血脉。”
决心
“史指挥,天下大乱啦,天下大乱啦!”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痛心疾首的向“史指挥”抱怨道。
“德甫,何出此言呐?”那“史指挥”也四五十岁年纪,但是相对于“德甫”而言,长得更为高大威猛一些。
“你这沧屿园虽号为名园,如今又有几个人打理?如今君不君,臣不臣,乾坤颠倒,以下乱上,你说如何不天下大乱?”“德甫”不由冷笑道。
“形势如此,为之奈何?”那“史指挥”闻言不由长叹一声,两手一摊道。
原来这“德甫”不是别人,正是溧阳大户彭氏的举人。
那“削鼻班”的潘茂本是他的奴仆,往日替他做一些不便出面的“脏活”。
谁曾想后来潘茂势大难制,反噬其主。
张顺又借机发布了“废奴令”,直接导致彭氏千余奴仆一哄而散。
这些奴仆一走不要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