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士卒,有时候为了赶路,基本上都是早晚各一顿。
张三百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祖大寿一眼,心道:你这厮好歹也是个宿将,如何活到了现在?
明明敌人以骑兵见长,为何不能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他还是好言好语解释道:“从辽阳至沈阳一百二十里,骑兵可倏忽而至。”
“步卒则不然,疾行难及百里,易为虏骑兵所趁。”
“如今卢象升部军情不明,我军不可冒然行动!”
受限于这个时代的通信技术,实际上张三百根本无法确认卢象升和其麾下人马的情况。
他只知道卢象升和他麾下三营人马已经抵达沈阳城下,除此之外,完全两眼一抹黑。
这个时候如何决策,就完全依赖将领的个人判断。
其实张三百整个人也有点懵,不过有一条他倒是很确信,那就是当前局势是义军占据了优势。
既然已经占据了优势,那还是稳一点好。
“那……末将领命!”祖大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张三百的判断。
随着张三百一声令下,顿时量距离道量距离,伐木的伐木,挖沟垒土的挖沟,忙活了两个时辰,好容易才依托虎皮驿建立了一处半永久性的营地。
那张三百同甘共苦,不仅亲自动手干活,更是士卒不饮不食,他亦不饮不食。
如此忙活到夜色已晚,张三百这才和士卒一起埋锅造饭,一起进食。
这一下,原本一肚子不满的士卒怨气自消,祖大寿、吴三桂一干人等也不要咋舌不已。
如此忙活了半夜三更功夫,张三百一边安排人手守夜,一边又挑选出来一支“奇兵”以防万一,这才和衣睡下。
然而,他这边刚刚躺下,那边便听到一阵喧哗。
待他起来一看,却正有岗哨前来汇报道:“将军,鞑子果然前来袭营!”
粮草
“腊月二十日,臣驻于虎皮驿,料定东虏定然来袭,遂广斥候、立营寨,是夜据之,获首级二十七颗,战马一百零三匹。”
“第二日,臣移师白塔铺,白塔铺距离沈阳二十里,虏酋多铎退守沈阳,双方遂成僵局……”
“白塔铺?”张顺听到这里,不由把目光移到地图之上。
那白塔铺正位于沈阳南侧偏西方向,而与此同时卢象升驻守的平虏堡却正位于沈阳北侧偏西方向,这两处若与沈阳连成一线,大概呈一百二十度夹角的样子。
“不成,还是不成!”张顺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这平虏堡和白塔铺固然处于要地,从南北两个方向堵死了东虏的道路,但是距离过远,难成犄角之势!”
如果后金集中兵力攻打一处,另一处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救援。
“那……那怎么办?”周玉凤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疏犊道。
“实在不行,让杨国柱动一动吧!”张顺沉吟了片刻,把目光看向了义州和广宁。
“这成吗……”周玉凤闻言一惊。
不意她话还没说完,却被田秀英打断道:“不成,不成,这根本不成!”
“这是为何?”众女不由奇怪道看向她道。
“粮草实在是难以支撑!”田秀英不由举了举手中的疏犊,苦笑道,“你们看这卢象升的疏犊,前线不但缺粮,甚至还出现了霉变的粮食。”
“若是再往前线派遣人马,恐怕……恐怕难以支撑!”
“什么?”张顺等人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某年月日接收粮草一千石,其中约莫八百余斤发生霉变,余则多沙砾,士卒多有抱怨之语。
“直娘贼,这谁干的!”任凭张顺如何好脾气,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前线吃紧,后线紧吃,真是岂有此理!
“李述孔,李述孔呢!”张顺不由大声喝道,“着他即刻接管通州粮仓,将粮食清点起了,派兵给本王把账簿送过来!”
“就这点事儿,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张嫣见张顺怒不可遏,连忙劝慰道。
“这点事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张顺闻言愈发愤怒,“铁打的汉子,饿上三天,刀都提不动!”
“他们这哪里是要贪污本王的粮食,他们分明是想要本王的命!”
“传令给卢象升,霉变的粮食不要吃,短缺的部分先从科尔沁部购买些牲畜替代!”
“是!”众女听了,连忙奋笔疾书,开始草拟军令。
“那……那杨国柱那里怎么办?”田秀英率先拟完,不由主动开口问询道。
“杨国柱还得让他去!”张顺皱了皱眉头,继续道,“让侯拱极前出义州、广宁,让张凤仪……算了,让徐全带领五千火铳手前往山海关镇守!”
“啊?好!”四女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愣了一下,这才应了。
原来张顺得知有人胆敢在粮草上给自己动手脚以后,不得不尽量派遣自己的亲信驻守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