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绸缎、青布、粮食等贸易物资。
这些物资除了“公贸易”以外,有很多就属于黄孙茂自己的“私贸易”。
双方对此早已经心知肚明,故而刚刚经历战火的东江镇亟需进行一场“私贸易”,把握在手中的物资清理出去。
结果,不曾想此事竟被黄孙茂断然拒绝。
“你……”沈志祥闻言勃然大怒,就要上前理论,不意却被叔父沈世魁伸手拦住了。
“既然如此,沈某也不强求!”只听那沈世魁笑道,“那就请黄提督先上岛歇息吧!”
“也好!”黄孙茂闻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施施然去了。
“叔父!”沈志祥见状目眦尽裂,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先前我等投了舜王,舜王待我甚厚。”
“怎生这边刚出完力,那边就翻脸不认人起来?定是这厮从中作梗,须饶他不得!”
“你说什么胡话,不想活了不成!”沈世魁闻言连忙出声打断道。
当初,他沈世魁之所以投靠张顺,想的是“朝廷”调兵遣将,替自己挡住东虏。
结果没曾想,这边一打起来,不但没有一兵一卒,反倒在锦州和金州一带攻城略地起来。
这真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要说不满,沈世魁心中肯定是有的。
奈何无论义军肯加入不肯加入战斗,东虏都要攻打消灭东江。
那么无论沈世魁愿意还是不愿意,也只得抵抗到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让沈世魁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却是原来的登莱副使黄孙茂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义军的登莱水师提督。
不但这厮变成了义军的水师提督,他更要撇开自己和朝鲜直接贸易,这才真正是让沈世魁难以忍受之事。
原来这东江镇孤悬海外,地处东虏和朝鲜之要冲,明军力量难以企及。
故而明廷便允许其与朝鲜开市贸易,以筹措所需物资。
然而,好死不死,后金经过老奴、洪太两任汗王之后,经济搞得一团糟,基本上处于崩溃的边缘。
于是,这一次名义上是东江和朝鲜的贸易港口,实质上却成为东虏、朝鲜和明朝三方的贸易据点。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成为了东虏“销赃”的据点。
东虏在洪太的带领下,抢夺明朝的贵金属,然后再拿到此处,高价换取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
大致流程先由后金商人拿人参、皮货、金银从朝鲜商人手中换取绸缎、青布、粮食等物资。
然后,朝鲜商人再拿人参、皮货和金银等物,从东江商人手中换取绸缎、青布和粮食。
然后再由东江商人把人参、皮货和金银倒卖到内地。
彼时天灾人祸,后金和朝鲜两国通货膨胀严重。其中后金国甚至一度出现了“一斗粮价银八两”的情形,便知这贸易如何暴利,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觊觎。
这才是自东江开镇以来,毛文龙和东江镇悲剧的根源。
而如今的东江镇刚刚历经战火,手中又屯了大量人参、皮货和银两无处交易,却不曾想被黄孙茂玩了这么一手,那沈世魁焉能不恼?
“叔父,那你说怎么办?”沈志祥愤怒道。
“怎么办?凉拌!”沈世魁冷笑一声,不由下定决心道,“既然他们想把我往死了逼,我岂能坐以待毙?”
“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说的好!”沈志祥闻言颇为激动,一把抽出腰刀来,发狠道,“我这就去挑选人手,把这厮剁了……”
“你剁他作甚?”沈世魁吓了个半死,连忙阻拦道,“你自个想死,也不能拉着整个东江镇陪葬啊!”
“啊?不杀他?不杀他怎生出了这口恶气!”沈志祥气愤道。
“不用,这一次只要本镇书信一封,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沈世魁这才明白侄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笑着解释道。
“什么,叔父要把这条线路公开?”沈志祥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沈世魁的意思。
“那……那这样的话,咱们……咱们东江岂不是完了?”
东江镇存在的物资基础,即从海贸中赚取超额利润。
如果这条线路被公开出来,那么朝廷肯定会对这条贸易路线下手。
“东江完不完,不在于你我,而在于他!”沈世魁笑着往东面一指道。
“叔父早年也是市井商人,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
“凡事皆有兴亡,这东江因东虏而兴,自然也会因东虏而衰。”
“如今舜王天纵之资,先破大明,复克东虏,如今又步步紧逼,有全取辽东之意。”
“一旦这辽东为舜王所据,又何处不能开市,何处不能贸易哉?”
那沈志祥闻言一愣,顿时大惊失色道:“你……你是说,回头……回头朝廷不再需要东江了?”
“对!”沈世魁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如果朝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