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且让水师切断两岸,广布斥候,继续给我探查下去!”黄得功略作沉吟,不由下令道。
这辽阳新旧两城,分立太子河两岸。
位于西岸的正是辽阳旧城,故明辽阳城是也。
位于东岸的则是辽阳新城,即后金东京城是也。
两者之间相距八里,以黄得功手一营之兵,根本做不到全部驻守。
无奈之下,黄得功和李延庚只得二选一,选择了辽阳旧城,而焚毁了东京城。
说是焚毁,其实这个时代的建筑多是夯土结构,短时间内自然无法将其夷为平地。
如今的东京城,城中驻守的女真兵、天佑兵死的死降的降,仅有些妇孺,不是被强制迁入辽阳旧城,就是被“肉体消灭”,只余下一些残垣断壁,耸立在风中。
“好狠的乱臣贼子!”当贝勒硕讬带领人马赶到东京城,看到面前的情景之际,忍不住开口骂道。
其实被后金兵攻下的城池,还要比此地惨上十倍。
奈何不落到自己的头上,他不曾感到这种切肤之痛。
“走,进去,我倒要看看这‘顺贼’如何凶残!”硕讬不由冷冷道。
“喳!”众奴才闻言对视了一眼,不由连忙应了。
不意那硕讬刚进了东京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漆漆的场景。
原来黄得功在弃守东京城之时,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措施。
即把男女丁口尽数迁走,家什衣衫,粮草果蔬,但凡能运走者一概运走,实在运不走的全都一把火烧了,只留给硕讬一个空城。
“混账,难道偌大个城池,竟找不到一个人吗?”硕讬不由愤怒道。
“找,倒是找了几个,就是……就是有点不雅观……”左右不由嗫嚅道。
“什么雅观,不雅观,快快喊来,贝勒爷我要问话!”硕讬不由连忙下令道。
结果,不多时几个士卒便押了两个乞丐进来。
“你们怎生混到东京城来?”这东京城居住的除了天佑兵,就是女真兵,根本不应该有外人混进来。
“回……回主子的话,我们……我们就是这城里的兵丁!”那两个乞丐连忙跪下来道。
“好个顺贼,居然略我百姓,焚我房屋,以致我建州勇士沦落街头,乞讨为生……”硕讬闻言不由大怒道。
“呃……那个主子,其实……其实这不干顺贼的事儿。”拿两个乞丐倒也实诚,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道。
“我们原本一家有七口人,我父亲跟随汗王出征,没于辽阳;我大兄跟随先帝入关,尸骨全无。”
“我娘亲悲愤欲绝,不就没了;我嫂子带着孩子改嫁他人。”
“只余下我们兄弟两个,勉力支撑。不意先帝数用兵,征发亦酷。”
“待到我们兄弟二人回来,竟是误了农时,走了奴仆,只好以乞讨为生。”
原来这后金本就人口稀少,又遭天灾人祸,收成不好,再加上洪太频频用兵,多作征伐,辽东民力已尽。
即便是女真本部,亦多有困苦不堪,难以维系之家。
“这……”这两个乞丐一席话,顿时说得硕讬也沉默了起来。
连年的征战,后金上下本就处于破产的边缘。
再经关内大败,丧师十万,直接把后金国中的最后一口心气打没了。
如今又被人杀入腹地,哪怕以贝勒硕讬自己看来,依旧是“大清国药丸”!
“殿下,怎么处置他们?”左右见他们竟然敢污蔑“满万不可敌”的女真勇士,不由十分不满地问道。
“算了吧,先守住东京城再说吧!”这一刻硕讬如同被抽取了骨头一般,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道。
安内
辽阳,即辽东旧都司城,城周二十四里有奇,分南北二城,共设八门,乃明末辽东第一重镇。
但是,由于城大门多,其实并不利于防守。
依照黄得功的心思,与其驻守辽阳旧城,还不如驻防新城东京城。
奈何这辽阳旧城不但是李延庚等一干世家大族所在,更是汉人主要集聚区。
这黄得功身为辽东籍出身的将领,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把这些人全都抛给后金的事情。
故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不得不弃东京而驻辽阳。
不过辽阳城固然很大,辽阳城中的百姓不在少数。
在李延庚的千针引线下,更有对后金十分不满的崔氏、韩氏两家大户投靠了义军。
这崔氏、韩氏皆是前明卫所出身,世代为将,不仅在辽阳城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手中更是恩养了一批家丁亲卫。
“在下崔明!”
“在下韩轩!”
“见过黄将军!”就在后金兵出现在辽阳城北之际,崔、韩两家派出了各自的才俊。
崔家的崔明长得比较壮实,满脸横肉;而韩家的韩轩却是一个精瘦儒雅的年轻人。
不过,不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