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很呐!”多铎不由又惊又怒,心中盛怒至极。
奈何心中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如果自己一错再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他这才按下胸中的怒火,冷笑道:“那鲍承先勾结‘顺贼’,充当死间,陷我军于死地,死不足惜。”
“如今此人伏诛,此地断不可留。朕意即刻东归,夺回西宁堡,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当一个君主听不进谏言的时候,谏言就会远离他而去。
此令一下,即便是多铎没说,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多铎怂了。
面对除非断粮,否则坚守下去的祖大寿,多铎完全丧失了攻克的信心。
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倒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似多铎这般掩耳盗铃,试图保住面子,却把底子露出了的蠢货,就难免让人看笑话了。
那多铎计议已定,当晚便拔营而去,向西宁方向赶去。
那祖大寿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是刚吃了一个大亏,担心有诈,也不敢追击,只能放任多铎离去。
从辽河岸至西宁堡不过百余里,后金先锋营只用了一日功夫,而主力也只用了两日功夫,便抵达西宁堡外。
快,太快了。
哪怕与义军和后金先后交过手的罗向乾,也不由大吃一惊。
这西宁堡自从被后金占后,掠走了城中百姓,早已经为之一空。
这罗向乾才草草部署了防御,尚未来得及修复防御工事。
骤然遇袭,勉强坚持了两日,只得向牛庄方向撤退。
“追,快给我追!”那多铎早恨得牙根发痒,如何肯放他离去?
他不由一声令下,命令后金骑兵全力追击。
西宁堡以东就是宽阔的大辽河,难以涉渡,一旦将其堵到河边,谅他插翅难逃。
“杀,杀!”眼见罗向乾带领麾下白杆兵,一步步退到大辽河岸边,前去追击的后金骑兵不由欣喜起来。
“蛮子自蹈死地,合当我立此大功!”
后金骑兵遂将罗向乾部团团围住,用弓矢鸟铳不断地进行骚扰、驱赶。
然而,罗向乾却巍然不惧,只是命士卒结阵而守,还以弓矢。
双方交手了近一个时辰,那后金将领眼见攻不进去,不由开口劝降道:“尔等深入我境,守得了一时,守不住一世,何不早降,仍不失富贵!”
不意罗向乾闻言却笑道:“阁下倒是尖牙利齿,却不知已经被我军前后夹击。”
“如今尔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犹作困兽之斗。”
“舜王殿下素来仁义,汝若早降,我包你总兵之位。”
罗向乾此话一出,后金骑兵顿时为人哗然。
原来这多铎连番和义军交战的过程中,不断撤退,早已经引起了士卒的疑虑。
罗向乾此话一出,顿时做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我倒要看你是你的牙利,还是我的刀利!”那将领闻言暗叫不好,不由冷笑一声,连忙下令道。
“全军听令,凡有能杀此人者,赏金千两,加官一级。”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任凭你如何巧言令色,只有实实在在的胜利,才能消弭一切“谣言”。
随着鞑子将领的一声令下,顿时一干骑兵排起整齐的队伍,准备冲阵。
“第一排,驻枪坐下;第二排驻枪蹲下,第三排长枪平举!”眼见后金准备冲阵,罗向乾也连忙下令道。
长枪阵对付骑兵冲锋的办法,只有用血肉之躯筑成拒马。
双方比拼的是意志,也是胆气,先挺不住的一方是输家。
“驾驾驾!”随着后金骑兵列阵完毕,第一波冲锋如期而至。
整齐的骑兵,如同一堵墙,亦如同滔滔的海浪一般。
而罗向乾部的白杆兵则如同刺猬,亦如同屹立不动的礁石一般。
眼见双方马上就要碰撞中一起,无论后金冲锋的骑兵,还是手中紧攥着白杆枪的义军步卒,都不由紧张地吞咽着唾液。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了起来,一时间打得正在冲锋的后金骑兵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船……船……巨船!”后金士卒下意识闻声望去,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大辽河上,不知何时已经驶来了一艘巨舶。
那巨舶侧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铳孔,无数的烟雾、炮弹正从那铳孔里喷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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