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以为他是个投机钻空的小人之际,他倒有一番见解。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大大方方的应道:“没错,这正是本王所想,不知阁下何以教我?”
“不敢当,不敢当!”那冯铨一见张顺一脸真切,不由连忙摆了摆手道,“只是小人有几分见解,还请殿下斧正。”
“孔圣人有云: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然今不然。”
“自万历以来,东林、浙、齐、楚、宣各党林立,整日争权夺利,以至于朝事大坏!”
“其中最奸最诈者,当属东林无异。殿下若是有心,当先以东林为突破口,然后逐个击破……”
“停停停,说是这般说辞,奈何本王麾下并无东林之徒!”那冯铨话刚说了一半,张顺忍不住打断道。
“如何没有?”冯铨闻言亦不由为之愕然。
“刑部尚书冯英、吏部尚书侯恂、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黄道周一干人等,皆属东林。”
“当然,除了这些人以外,最重要的是殿下的亲信内阁首辅张慎言和韩爌二人……”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先把这二人办了?”张顺不由眼神危险了起来。
“啊,殿下,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冯铨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小人的意思是,其中盘根错节,殿下真做好准备了吗?”
“哦?怎么个盘根错节?”张顺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问道。
既然他想拿这些官吏开刀,自然也做好了被人反扑的准备。
“臣请以‘己巳之祸’言之!”冯铨闻言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
“当年‘己巳之祸’,泰半罪于袁崇焕,却不知那袁崇焕的师座不是别人,正是时任内阁首辅的东林党人韩爌!”
“而率先抵达京师的山西援兵,却突然哗变,若非援军四集,吾恐京师不守矣!”
“这……”张顺闻言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冯铨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从己巳之变的角度来说,这韩爌很可能就是主要幕后黑手,其实袁崇焕负责引后金兵“入关”,而在关键时刻溃散的山西兵是给朝野施加压力,而身为内阁首辅的韩爌借机便能提出结下城下之盟。
当然,冯铨这几句话并非要揭露当年真相,而是在提醒张顺一个事实。
这个时代的文官深度参与军事工作,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出现内外勾结之事。
不过冯铨这番话让张顺警醒之余,不由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当初阿济格部为自己所败之后,为什么会哪里都不去,反而扑向山西腹地?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指引他进攻方向,并且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打开城门,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
想到这里,张顺不由点了点头道:“此事本王已知之矣,不必多虑!”
千幸万幸,自己已经大破了后金主力,斩杀其伪帝洪太和豪格一干人等。
如今的后金不仅家家带孝、户户披麻,其中枢更是陷入到激烈的内讧之中,倒不虞有人引后金兵入关。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笑道:“我意已决,明日便上奏陛下。”
“一则请让先生入阁,二则请求让百官捐献,以资陛下登基之用!”
借钱
“陛下,臣访得原内阁大学士冯铨,其为人机变,才华出众。”内阁首辅张慎言向朱常洵拜道。
“虽然其人曾为阉党,但是瑕不掩瑜。如今天下初定,正是用人之际,不可使贤才遗于野,还请陛下详之,恩准其入阁!”
张至发、黄仕俊、孔贞运、贺逢圣一干人等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是东林党吗?
我不是,太好了,我也不是!
既然大家都不是东林党,那么此事自然和自家无涉。
这四人不出声,但是薛国观早跳出来附和了起来。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舜王“塞人”罢了。
那朱常洵也不含糊,眼见如此,便点了点头道:“准奏!”
果然不多时,一位相貌堂堂,年方四旬之人走了进来,向朱常洵拜谢一番。
好容易折腾完毕,朱常洵急着回去,便开口道:“诸位先生,有事儿奏事儿,无事儿便可退下啦。”
“臣新来乍到,虽然不明朝中情形,但是有句话不吐不快!”就在这时冯铨不由跳将出来道。
“讲!”朱常洵程式化的应了一声。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如今荣登大位,何以迟迟不肯举办登基大典,莫非舜王殿下有不臣之心不成?”新任内阁辅臣冯铨厉声向张顺喝道。
“咳咳……咳……”冯铨这话一出,顿时把一干内阁大学士闹得咳嗽连连。
你当我们不知道他要做活曹操吗,可是我们也没用办法呀!
本来大家都当着不知道,一副君圣臣贤模样,你这鸟人非要揭穿,莫非当舜王的刀不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