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有一方彻底击败另一方,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本来依照张顺对后金兵悍勇的印象,他本以为这将是一场苦战,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苦战便屠戮,一时间也有几分心软。
“末将为殿下带路!”徐全闻言不由大喜,连忙一跃而起道。
“好!”张顺点了点头,便在众人的护卫下缓缓踏入了通往天津关方向的山谷。
那张顺刚到谷口,顿时便闻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传来,熏的他只欲呕吐。
张顺连忙稳住了心神,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只是当张顺一踏入那一片狭窄的山谷,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里哪里是一片山谷,这分明是一片人间地狱。
鲜红、黑红的血液涂抹的到处都是,原本道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林木都涂上了一层红色。
残肢断骸,肠子肚子破烂谷子飞溅的到处都是。
那边树枝上挂着一截肠子,这边耷拉着半截身子,引来了山中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啄食着。
而那原本就狭窄的山道上,更是无毫落脚之处。
到处布满了残缺不全的身体,破烂的铠甲和丢了一地的各自弓矢、火铳和刀枪。
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死透的士卒,滚在道旁的草木丛中,凄惨的哀嚎着。
张顺透过草木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些人不是被炸断了胳膊,就是打断了腿。
还有一个更是被炮弹打成了两截,慌乱的抓住了下半截不放,试探将他们重新对接在一起。
举目远眺,这一条血路一直延伸到张顺目光的尽头。
被山体挡住了的另一端,依旧响彻了隆隆的炮声。
惨惨惨,真是太惨了。
原来这时代战争虽然冷酷,但是好歹还是以冷兵器为主要杀伤手段的战争。
最常见的还是刀劈斧砍和鸟铳打死的尸首,向这般被火炮轰的稀烂的倒霉蛋,还是极少数人的专利。
然而,在这山谷中作战却截然不同。
十斤的野战炮,二十斤的黄金炮,一炮下去不知道能穿透几十上百人,简直成了无情的杀戮机器。
如此一来二去,义军大杀特杀,竟然杀麻了。
眼见如此惨烈的景象,哪怕已经见多识广的张顺也不由为之心惊肉跳。
“这……要不,咱们受降?”张顺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
张顺这一开口,徐全一干人等纷纷大喜,正要谢恩。
不意突然有一人连忙喝止道:“殿下,万万不可!”
张顺一干人等闻言不由脸色一变,连忙仔细看去,却见反对那人正是伊尔根觉罗·阿山。
“为何不可?”张顺皱了皱眉头道。
“须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阿山不由冷笑道,“夫狄夷人面而兽心,畏威而不怀德。”
“今日殿下若宽宥了他们,异日必为中国害!”
洪太之死
“水,水,水!”就在后金兵受到连忙堵截,惨遭屠戮之际,“大清国皇帝”洪太这才悠悠转醒。
原来这一次后金之所以有这般惨状,竟是那洪太听闻遭到明军堵截以后,一时间气急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了过去。
失去了主心骨的范文程一干人,一边有心请在沿河城附近徘徊的肃亲王豪格前来主持大局,一边又担心这厮趁机夺权。
思前想后之下,镶黄旗固山额真拜图音和大学士范文程两人便议定再等上一日功夫。
若那洪太转醒自然是一切休提,若是洪太真个长眠不醒,那大家也只好各寻出路。
“水,水!”那范文程一见洪太转醒,不由欣喜万分,连忙向身边的侍卫下令道。
“陛下,请喝水!”范文程从侍卫手中接过了水袋,连忙打开了对到洪太嘴边道。
“咕嘟,咕嘟!”洪太猛灌了两口,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色,不由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范文程闻言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
“在陛下晕厥的这一日功夫,前有明军拦截,后有‘顺贼’追杀,士卒多死,惨不忍睹!”
“若……若是陛下再不醒过来,恐怕……恐怕我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说到后面,范文程差点要哭了出来。
“拜图音呢?尚可喜呢?”洪太闻言皱了皱眉头,话题一转问道。
“固山额真拜图音去前面查看战况了,那智顺王尚可喜依照陛下的命令,还在天津关!”范文程听了这话,心中一寒,连忙老老实实应道。
枭雄就是枭雄,哪怕病怏怏的枭雄,他还是枭雄。
洪太这一问,颇有深意。
一问心腹拜图音,是确保自己的权力是否还在。
二问智顺王尚可喜,是确认局势败坏到何种程度。
只要拜图音还在,就说明自己尚未丧失权力。
尚可喜还在,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