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那镶黄旗固山额真达来解释道:“此阵以车为城,以火炮为弓矢,以士卒为利刃,以骑卒为秃鹫,最为难破……”
不意这达来才说了一半,那札萨克王喇玛金州早打断道:“多说无益,且在战场上见真章!”
这阵或许难破,或许不难破,对喇玛金州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现在是镶黄旗的札萨克王,一个高级的奴才。
如果他不能贯彻旗主洪太的意志,那么他的下场和其他低级奴才比起来,也不会好上多少。
随着喇玛金州一声令下,顿时他麾下的八旗蒙古一拥而上,将姜襄麾下的人马团团围住,然后走马灯一般的一边驰骋着,一边试探着向里面射击。
“鞑子?”那姜襄一看对面战法,不由精神一振,顿时了然于胸。
明末习惯把蒙古人称作“鞑”,女真人称作“虏”。
虽然说素来鞑虏并称,然而这鞑和虏终究有所不同。
前者是明军将领最喜欢用来刷战功的存在,而后者则是经常被人家刷战功的存在。
往日明军将领见了面,若是哪个手底下没有几十上百个“鞑子”首级,大家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当然,若是哪个没有被“建虏”刷几十上百个首级,那才是真的牛皮。
“将军,鞑子来了!”眼见八旗蒙古向自己等人开始射箭,早有人向姜襄提醒道。
“晓得了,且命鸟铳手向敌骑还击!”姜襄点了点头,冷静地下令道。
明军车营最大的“撒手锏”,就是密集的火铳、火炮。
这些火器若是被人骗了去,提前发射,那就会被对方抓住火器装填的间隙冲了进来。
若是对方被自己骗了过来,一顿火铳、火炮,那么对手就会死伤惨重。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关键是谁更有耐心,谁更有操作,谁更有智谋!
“砰、砰、砰!”随着义军鸟铳手的还击,不断有八旗蒙古跌落马下。
蒙古战士骑射固然很好,奈何弓矢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余步,哪里比得上义军鸟铳手可射百步?
更不要说,训练有素的鸟铳手几乎可以八十步距离,基本上可以做得三中一。
而二十步,不说百发百中,至少也能有个七成命中率。
在如此犀利而精准的鸟铳手还击之下,那八旗蒙古明显撑不住了。
“王爷,‘贼子’火铳好生犀利!”那镶红旗蒙古固山额真达来忍不住向喇玛金州提醒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晓得了!”那札萨克王喇玛金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由下令道,“且让儿郎们暂且回来,别遣一队骑兵前去骗炮。”
“若其火器齐发,我等趁机一拥而上。若其不肯,则让骑兵抵近肉搏!”
拒马
兵者,诡道也!
通俗一点讲,就是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鞑子来了!”
就在八旗蒙古骚扰战术失败以后,札萨克王喇玛金州便派遣了一队骑兵压了上来。
“全员准备,听我号令!”当面的队正不由连忙下令道,“队副调整战车方向,赶快将铁锥钉下,准备迎敌!”
位于战车尾部的队副急忙抬起战车尾部的立木,将战车前头的大枪头对准了敌军来向,而推车手早拿出木槌,“梆梆梆”的往下捶击,不多时便把战车后面的两根大铁锥全钉入到地上。
原本轻便的战车,在这两根大铁锥的加持之下,顿时化身为坚固的拒马。
“鸟铳手射击,神枪手准备!”就在这时,那一队八旗蒙古已经抵近义军战车四五十步距离,队正果断的下达了射击命令。
“砰砰砰!”义军鸟铳手瞄准了八旗蒙古兵,扣动了扳机。
姜瓖麾下的火铳手使用的乃是明军最常见的三钱鸟铳,而八旗蒙古穿戴的则是轻薄的棉甲。
双方真是一对奇妙的对手,一个敢射,一个就敢死。
车营每队编制有鸟铳手六人,伴随着临近的几队鸟铳手一起射击,顿时有七八个蒙古骑兵当场摔落马下。
鸟铳手射击完毕以后,急忙退入到战车后面,开始手忙脚乱的清理起铳膛,准备再次装填。
而与此同时,神枪手则齐步上前,端着手中的神枪指着前面继续疾驰的骑兵。
明代神枪有两种,一种是明成祖年间能够发射箭矢的火铳,一种则是枪管长一尺,木柄长三尺五寸,重达二十斤的长杆形火铳。
很明显,到了这个时代,发射箭矢的火铳早已经被淘汰,姜瓖麾下的神枪手使用的乃是后者这种形制的神枪。
这种神枪威力不大,射程不远,但是同时又具备火力密集和冷热兼用的特点。
故而准备迎接蒙古骑兵冲击的各处队正便把神枪、弗朗机炮握在手中不发,但等蒙古骑兵最后的决断:躲,或者冲锋!
双方像极了张顺前世“臭打游戏的”,一个想骗q,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