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会儿带人把你的亲信、家丁都抽调回去,左右翼二营战兵任你挑选,五日之内我要你新建标营一营,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李国樑偷偷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张维世,连忙应了。
“至于守兵,姑且不动,只是须让他们个个给本王做实了,不许有半点虚假!”张顺想了想,又强调道。
“记住,别想着跟本王耍花招。明天一早,我要依照花名册逐个点名,个个校艺。”
“点名不应向,视为未到。校艺不过,当场淘汰。个个俱要孔武有力,武艺娴熟,如此才能打得胜仗!”
“臣(末将)领命!”那原宣府巡抚张维世和麾下五个游击将军,闻言顿时汗如雨下,连忙应下了。
清查
“张大可、王昆、马福祥……”宣府校场人头攒动,义军士卒唱名的声音此起彼伏。
“蓟镇城墙、宣府校场、大同婆娘”,时人称之为“九边三绝”。
这“蓟镇城墙”和“大同婆娘”张顺虽然不曾见识过,但是这“宣府校场”却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这宣府镇作为九边重镇,地处京师西面,乃是大明王朝对抗察哈尔、土默特两翼蒙古的第一线,故而每年的阅兵仪式都在宣府举行。
据说宣府校场面积是京师的六倍,可以一次性容纳几十万人同时受阅。
景泰年间,昌平侯杨洪镇守宣府之时,御军极严,“骑兵善驰射,步兵善弓弩”“士卒精壮,为一时边将冠”。
到了隆庆、万历年间,王崇古、方逢时任宣大总督期间,亦是“谨烽火,远斥候,缮甲兵,勤操练”,可谓是兵强马壮、器械精良。
场以人名,故而名列“九边三绝”!
如今张顺高坐在点将台上,望着下面空空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宣府校场,心中一时五味陈杂道:“这便是名震天下的宣府校场?”
“正是,殿下!这便是号称‘九边三绝’之一的宣府校场。”那张维世闻言不由接话道。
“大才子徐文长为此曾赋诗云:宣府教场天下闻,个个峰峦尖入云。不用弓刀排虎士,天生剑戟拥将军。”
张维世此话一出,那宋献策不由苦笑一声,心道:你这厮怎么听不懂好赖话,难为你还能做这么大官。
果然张维世此话一出,张顺不悦道:“不用弓刀排虎士,天生剑戟拥将军?酸腐文人之见!”
“本王今日也有诗一首,请镇代王品鉴!”
“啊?臣……臣洗耳恭听!”张维世一听张顺这话,如何不知这一次会错了意,惹恼了此人。
“宣府校场天下闻,明光铁甲耀入云;向有虎贲十万士,敢教可汗舞前门!”张顺这诗一出,众人顿时把目光齐聚于张维世。
那张维世本来都准备好尬吹了,万万没想到张顺居然有这般本事。
他不由稍微一愣,连忙击节叫好道:“好一个‘敢教可汗舞前门’,老臣闻之,亦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甘于战死沙场,胜过老于床榻!”
这张维世虽非文学大家,好歹也是进士出身,经他亲口认证,自然无有不服。
然而,张顺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天冷就要穿衣;饥饿便要吃饭;夫国有难,民有患,就要整兵备战,自然之理也!”
“道理虽小,妇孺皆知,奈何仍有人止不住贪欲,欺上瞒下,结果兵败身死,为天下笑,何其悲哉?”
“这宣府校场虽大,不过一空旷之所,又有何异也?”
“盖昔日兵甲之盛,雄于九边也!”
“今合全镇之兵,战兵不过万余,进不能制敌,退不能御虏,岂不悲夫!”
张顺一字未提张维世、李国樑及五营游击将军,却好好字字又在提他们。
这七人闻言顿时汗出如浆,连忙纷纷跪地讨饶,口称“死罪”。
“起来吧,前朝积弊如此,非一人一日之功!”张顺摇了摇头,下定论道。
“今日本王苦口婆心,只不过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兵者,凶器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多一卒,则多一分胜机;多一操,则多一分胜算。故而士卒务实,操练勿真,战场之上才能建功立业、活的性命!”
“如若不然,岂不是自欺欺人,自蹈死地?”
话已至此,那张维世、李国樑一干人等这才明白张顺并不是想借机除掉自己等人,而是劝说自己要核实兵马,勤加操练,后怕之余,不由感激涕零,纷纷拜服。
“报,经核实抚标报称三千,实在两千八百一十七人,缺额一百八十三人;兵机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四百零七人;城东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三百九十二人;城南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二百七十三人;城西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一百九十七人;城北营报称一千五百人,实在一千三百六十二人。又汰老弱不堪用者,一百七十三人,守兵营拢共六千四百五十八人。”就在这时受命清点人数的卢象晋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