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那么缺少辎重粮草,又处于敌境的后金军就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
甚至洪太设身处地而想,“顺贼”也肯定会发现自己这个破绽,一心固守城池关卡,自己又能奈其何?
而就在洪太左右为难之际,吴惟华所言之事,可谓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如何不让他喜出望外?
崇祯二年,我后金几近崩溃,迫不得已奋而一击,幸有将领与我暗通款曲,遂得满载而归。
崇祯五年,追击虎墩兔汗粮尽,又有沈棨及时奉上粮草。
如今自己处于战略被动之际,又有人献上宣大两镇,岂非天意耶?
想到此处,洪太不由精神大振,开口笑道:“先前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与我有血海深仇,一旦来投,皆为亲王。”
“今那大同巡抚张维世若能投我,何吝王爵耶?”
“卿若助我,公侯可待,不知惟华以为如何?”
那吴惟华闻言不由大喜,不过依旧确认道:“王是何王,爵为何爵?”
“王为亲王,爵为公爵!”本来洪太还想含糊一下,但是渡过刚刚收到消息的震惊之后,立即反应过来此事对“大清国”来说极度有利。
如果宣府、大同两镇投向自己,那么后金军在关内就有了立足之地。
东可以觑京师,南可以压山西。
到时候明国京师门户洞开,义军山西防线只能设在偏头、宁武、雁门一线,一如北宋故事。
此事若能实现,堪比辽国夺取燕云十六州,诚子孙万代帝王之业也。
莫说一个亲王,就是十个亲王也当得!
那吴惟华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又先后向洪太为平遥商帮讨要了皇商身份及蒙商专营之权,这才心满意足的拜别了洪太。
那洪太虽然许以亲王之位,心中犹不自安。
他不但亲自相送,又让士卒从劫掠的财货之中挑取了金银珍宝、皮毛奇货二十三件,权作礼物赠予宣府巡抚张维世。
待到吴惟华一去,那睿亲王多尔衮眼见洪太面带忧色,不由开口问道:“吾皇身为九五至尊,如今礼贤下士,赐以亲王之位,此事理当十拿九稳,陛下何以忧心忡忡耶?”
“按理来说,理当如此!”洪太闻言点了点头道,“只是兹事体大,朕恐突生变故,节外生枝!”
多尔衮闻言一愣,不由拜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是,殿下。以吾之见,我满洲自起兵以来,以兵锋盛,威震四海。”多尔衮不由慷慨激昂道。
“如今宣大两镇事关生死,殿下何以寄希望于他人,而独不相信我军兵锋耶?”
“嗯?”洪太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臣请令兵马三万尾随而去,若那张维世果然投我,便可借机驻军,以免反复。”多尔衮冷笑道。
“若是那张维世态度仍在两可之间,我便以威临之。”
“若是那张维世转而投顺,我便伺机杀其人,夺其城,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好,好个睿亲王!”洪太闻言不由哈哈大笑,“我满洲有如此睿亲王,合当夺取天下!”
而就在吴惟华、多尔衮一前一后前往宣府的时候,大同巡抚叶廷桂、大同总兵王世仁和宣府总兵李国樑三人正快马加鞭赶回大同。
然而他们刚出石岭关,抵达忻州境内便被人拦住了。
叶廷桂、王世仁和李国樑不由大急,连忙喝道:“如今我三人已经投靠舜王,急欲前往宣府说降宣大两镇,若是误了大事,罪过不小!”
“咦,竟有此事?”三人话音刚落,却不料从旁边走出来以后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来。
那老道士不由笑道:“我乃舜王麾下谋士宋献策是也,若是果然如此,且细细说给我听,我自有一番计较!”
三人眼见走脱不得,无奈之下只得粗略的把事情经过提了一提。
不意那宋献策刚听完大半,不由一拍大腿道:“糊涂糊涂,大事坏矣!”
先下手为强
话说那大同巡抚叶廷桂、大同总兵王世仁及宣府总兵李国樑听了宋献策之言,不由奇怪道:“先生何出此言?”
“大同距离太原六七百里,宣府距离京师不过三百五十里。”那宋献策不由苦笑道。
“虽说宣大两镇为了要价,先后派遣王清之、吴惟华分别前往两地游说。”
“奈何京师路短,太原路长,吾恐诸位尚未赶到宣府,张维世已降虏矣!”
原来当初宣大两镇眼见义军围困后金阿济格部,占据了上风,自度不能胜,故而有些将领便心生异心,找来王清之请其在其中穿针引线。
然而,等到王清之走了几日之后,有些“旅蒙商”得到消息以后,到处串联,又拉拢出来一批支持投靠“大清国”的将领出来,于是这才有了这两面下注之事。
在这两种倾向之中,在倾向于义军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