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众人一时间倒没有看出来。
“竖子误我!”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见洪太打开书信只瞄了一眼,不由脸色大变道。
“殿下,这……这是怎么了?”众人不由大吃一惊,连忙纷纷问询道。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厮果然不听朕的旨意,执意前往太原,果然吃了一个大亏!”
“啊?”众人连忙捧过来书信一看,只见上写着:“……我等大军驻扎太原城外,不意‘顺贼’主动向我挑衅。”
“‘顺贼’人多势众,我在瞭望塔上观之,约莫有十万众。”
“诸将士悍不畏死,苦战数日,与战不利。如今又得闻‘贼子’派大家堵着了石岭关,我军进退两难,还请殿下早作打算……”
“阿济格被围太原?”众人看罢,不由哗然。
任凭那阿济格书信写的如何花团锦绣,众人都是知兵之人,一眼便看出来其中虚实。
自从己巳年间,后金军几次入关来看,虽然伤亡不小,但是收获也极大,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被明军“揪住”的情况。
故而这一次他们胆大了许多,不但想入关,还产生了觊觎天下的心思。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两件事儿:一个是崇祯干脆利索的调集了蓟辽精兵守卫京师,另一个就是这阿济格部三万众竟被人堵在了太原城外。
怎么办?
“救,是一定要救!”洪太稍作沉吟,便下定决心道。
“我满洲兵马虽盛,奈何人口不足。若是被人一口气吃掉三万之众,不仅要家家戴孝、户户披麻,恐怕亦将动摇根本。”
“关键是怎么救,如何救,大家都议一议。”
自努尔哈赤起兵一来,满洲本部丁壮损耗不小。原本起家时的十万精兵,如今也只剩下六七万众。
如果再加上蒙汉降人包衣,全国上下丁壮,亦不足四十万之数。
如果被人一气吃掉了三万人马,那么相当于损失了本国丁壮十一之数,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殿下容禀,如今三国犬牙交错,形势最为复杂。”范文程闻言率先开口道。
“以奴才之见,上策当分兵一支以为疑兵,接应英武郡王。而主力当趁蓟辽空虚之际,夺取锦州、山海关等要地,进而夺取北京及宣大等地,效辽宋之故智。”
所谓:“效辽宋之故智”云云,其实就是要夺取燕云十六州及幽州城,借助地理对汉地造成泰山压顶之势。
“救,是一定要救,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洪太听了范文程此言,不由怒目而视,几余择人而噬一般道。
“是,奴才知道,奴才知道了!”范文程闻言顿时惊的满头大汗,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起来吧,继续说!”洪太冷着脸,不咸不淡的下令道。
“喳!”范文程领了命令,这才又小心翼翼道。
“中策,殿下当率领主力亲征,一举击破‘顺贼’,然后天下任由我宰割!”
“这……这太险了,殿下万万不可!”那范文程话音刚落,多尔衮不由连忙谏言道。
“不必,让他继续说下去!”洪太面无表情的阻止了多尔衮,然后看向范文程道。
那范文程早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此人,只得战战兢兢道:“此计固然奇险,不过明军自顾不暇,明主又优柔寡断,志大才疏。”
“待我军一动,明军定会不动如山,坐观我与‘顺贼’厮杀。”
“彼自诩‘坐山观虎斗’,却不知不过任人宰割耳!”
“那下策呢?”洪太听到这里,面色稍解,又追问了一句道。
“下策?”范文程苦笑一声道,“夫明与顺也,皆为大国,非一朝一夕所能剿灭。故而须多管齐下,为持久计,方为正途。”
“今我国多难,连遭灾荒。明国又趁火打劫,哄抬物价,以致生计艰难。”
“故而陛下要想与之争一日长短,第一,要打通蓟辽两镇,以便进可攻退可守。”
“第二,要夺取一处富庶之地,以供粮饷,以免有断粮之虞。”
“第三,要派遣一支精兵,以为援助,以免英武郡王先行大败,殿下来不及救援。”
“好,好!”洪太听到这里,不由展颜一笑道。
“先生误矣,下策当为上策耳,上策方为下策计,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左右闻言不由纷纷赞道。
困境
“殿下。”侍书艳羡的看了一眼刚刚离去的张凤仪,一边低着头帮张顺清理着污秽,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既然东虏营垒难破,何不让‘擎天大将军’出马?”
原来短短两日功夫,双方攻守形势逆转。
本来和义军还打的有来有回的后金,却因为李自成率领夺取了忻州和石岭关,彻底将后金兵困死在太原城外而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