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高起潜拜见舜王殿下!”不多时,高起潜先至,一见张顺便连忙扑倒在地,高声大呼道。
“起来吧,今天没有什么事儿,想和你说说话!”张顺不由虚抬了一个手道。
那高起潜这才站了起来,拘谨的坐在了下座。
张顺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此人三十四五年纪,白面无须、面目和善,看起来不像个阴险狡诈大反派,反倒像相貌不俗的中年大叔。
他不由心生好感,开口笑道:“我听闻你曾在宁远、锦州担任监军,颇知敌情,不知那关宁军如何,东虏军又如何?”
那高起潜见张顺不涉他事,也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他以前的主子是个年轻人,如今的主子又是个更年轻的人,如今这年轻人可不好伺候啊!
且不管他如何想,见张顺有问,不由连忙应道:“关宁之兵,个个上马如龙,下马如虎,以一当十,天下莫敢挡之也!”
“只是车无轮、马无缰,空有精兵猛将,早晚为将军所擒!”
“此话怎讲?”张顺闻言一愣,他又不是没有和辽兵之中的祖大弼、祖宽和尤世威一干人等交手过,哪有这么夸张?
“辽东将领多吃空饷,又上下相疑,矛盾重重。其堪用之辈,多为家丁、亲卫,不过百至千余不等。其余皆为滥竽充数之辈。故而若舜王遇到家丁也莫要吃惊,其兵额稀少,只需以多欺少,便能胜之。”高起潜不由笑道。
“至于东虏,却和舜王兵颇为相似,又有所不同。”
“相似之处,都军法森严,上通下达,又兵多将广,喜用重炮。”
“凡临战,勇则不能独进,怯者不能独退,以众击寡,无有不胜。”
“不似之处,则东虏多骑,又多家丁,唤作巴牙喇。”
“其中白甲巴牙喇最精,红甲次之。白甲则十里挑一,红甲则十里挑四,各有多长,不可轻视!”
“与其战,只能胜,不能败。东虏多骑,败则无处可退,唯死而已!”
织网
话说那日,大同巡抚叶廷桂忽闻太原城中起火,急急忙忙的前来寻那左督师朱燮元。
待到朱燮元起来,和张凤翼、叶廷桂二人登上城墙远远一看,只见太原城北面一片火光,也不知烧了什么。
“不好,莫不是火药库着了!”朱燮元待在太原城也有些日子,依稀记得火药库大致方向。
“这……这可如何是好?”叶廷桂闻言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太原城乃我军根基,总监高起潜又在城中……”
那朱燮元和张凤翼听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动,不由连忙大声疾呼道:“太原方陷,‘顺贼’立足未稳,我正合趁之!”
“大同总兵王世仁何在?速与我带领兵马,夺回太原城!”
“末……末将领命!”王世仁闻言一愣,面露难色道。
特么好好一座城,总监高起潜率领一营人马守都守不住,如今换作自己前去,怎么可能就夺的下来?
事实证明,王世仁判断非常准确。
那王忠入了太原城以后,原城中守将一见是“故人”回还,毫无心里负担的就投了。
而高起潜眼见大势已去,也非常痛快的背叛了朱由检。
城中反抗力量已经平息,那么仅凭王世仁自然也只能顿兵坚城之下。
那朱夔元、张凤翼和叶廷桂等人对此早已经心知肚明,不由商议道:“总监高起潜心怀二心,就在我军与‘顺贼’苦战之际,突然携城投贼,以至于我军大败。”
“大同总兵王世仁闻言怒不可遏,转身猛攻太原,惜乎不克。”
“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
“而今东虏又至,国家危在旦夕。我等当保存力量,使其‘鹬蚌相争’,以便我‘,渔翁得利’也!”
三人商议已定,遂趁夜拔营北去,然后折而向东,逃入盂县境内。
张顺本以为他们会通过石岭关逃往忻代,或者通过天门关逃往静乐县境内,还特意叮嘱李述孔派人截杀,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躲入大山之中。
原来这盂县境四周群山环绕,境内山脉纵横。
白马山东西横亘,管头梁南北纵贯,把盂县分成东西两个盆地:盂城盆地和西烟盆地。
这朱燮元就是带人先逃入西烟镇,然后又分兵占据了盂县县城,凭借此地险要地形,准备节节抵抗义军。
如今东虏大军威胁迫在眉睫,张顺哪里有心情理他?
他只好暗骂了一声,派遣一队人马监视着明军动向,便不再管他。
而就在这时,张顺也终于接到了潞安府的战报:
“按照南路军左帅李信和昭武将军曹文诏分兵两处,分别从城西南、东北进攻。”
“杨文岳顾此失彼,为义军所趁。我军总兵王光恩身先士卒,攻入城西南角,与明军展开了殊死搏杀。”
“双方从早战至中午,明军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