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张维世死守宣镇,伺机而动!”朱由检迟疑了一下,终于把话说囫囵了,下面以温体仁为首的一干重臣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崇祯皇帝朱由检听了温体仁的建议,一口气将北方督抚总兵重臣几乎全数召回。
那京师固然有了守卫,但是宣大蓟辽四镇却群龙无首,等于拱手让人。
到时候大明朝野上下坐守孤城,岂不是坐以待毙?
“着兵部尚书张缙彦整顿京营,全权负责京师防守事务,不得有误。”朱由检又下令道。
“臣张缙彦领命谢恩!”那兵部尚书张缙彦闻言苦着脸连忙领了旨意。
如今这大明天下正是多事之秋,又先后遭到“东虏”、“西寇”的夹击,恐怕不但自个命不久矣,这大明天下亦命不久矣!
且不说大明朝野如何应对当前死局,且说后金大举进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宣府西侧的大同境内。
游荡在大同境内的义军斥候得到了情报赶快报知总兵李述孔,而李述孔得到情报以后立即遣使汇报于张顺。
“什么?清军入关?”张顺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千算万算,算计了一整圈,却万万没想到“清军”这一次来的是如此迅速。
原来这后金军这次征伐朝鲜,不但获取了不少粮食、奴隶,而且还动员了数万大军。
故而洪太称帝之后,只需再动员剩余人马就成,大大减少了军队动员时间。
再加上后金多马,往往一人三骑甚至五骑,行军迅速,是以能够在洪太称帝之后半个月赶到独石堡等地。
“咳咳,舜王误矣,是东虏!”孙传庭清了清嗓子,不由上前提醒道。
“哦,对,应该是东虏!”张顺点了点头,顿时明白孙传庭这话的含义。
这时候洪太“僭称帝号”的消息虽然也传到了义军之中,张顺还没品出其中意味,而孙传庭却准确判断出“东虏”的意图。
原先经过宋献策斡旋,双方曾经口头上结为盟友。
如今洪太一不曾通告称帝之事,二不曾通告入关之举,显然是把义军作为争夺天下的最大对手。
如果这个时候,张顺还亦步亦趋称其为“清军”,不能转换自己的立场,难免会造成义军的战略判断失误和将士的思想混乱。
“看样子,需要尽快解决当面之敌了!”张顺沉吟了片刻,望着城外正和义军进行壕沟战的明军,不由下定了决心。
“着李自成率领兵马,尽快东进;着李信、曹文诏尽快解决潞安府之敌;着张天琳、党守素、张汝魁、陈继泰、王升、张鼎、卢象观、李万庆率军前来;着张三百、张凤仪尽快解决汾州府之地;着俞冲霄留守平阳,以备非常,不得有误!”
“遵命,殿下!”众人闻言一脸严肃,深知决定天下大势的时间到了。
决心
太原城外的厮杀依旧。
一条条壕沟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分别从各自的“巢穴”中窜了出来,蜿蜒着向对方的“七寸”攻去。
一波又一波的明军从壕沟中跳将出来,向义军的壕沟处杀去。
义军也毫不客气的还以颜色,先用“飞彪铳”猛击壕沟之内的敌人,继而火铳齐射对敌人进行杀伤,然后长矛手、刀斧手齐上,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血水、残骸还有残甲、断刃全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血腥的修罗场。
而就在这场修罗场边缘,有一个人正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审视这一切。
以前他见了这些,会恐惧,会恶心,会怜悯,会身同感受,然而如今却只剩下麻木二字。
“白谷,你说我们站在这台上往下看,他们像什么?”沉默了许久的张顺,不由开口问道。
“大概……大概是像一群蝼蚁?”孙传庭有点吃不准张顺的意图。
“是啊,就像蝼蚁!”张顺话里听不出情绪来,点了点头道。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圣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等凡夫俗子呢?”
孙传庭听到这里,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张顺这番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琢磨,那“蝼蚁”二字端的有些刺耳。
果然又听张顺笑道:“这人呐,站在高处久了,就容易迷失自我。”
“我们视台下之人为蝼蚁,焉知自己不也是这蝼蚁中的一只?”
“那……那舜王的意思是……”孙传庭好像摸到了一点头绪。
“所以我怕呀,我怕来不及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成为了那只‘狂妄自大的蝼蚁’。”张顺摇了摇头,下定决心道。
“所以只能尽量快一点,尽量在我膨胀自大之前,解决掉那些阻拦在我面前的那些问题。”
“比如?”
“比如面前的这伙明军!”
也难怪张顺如此着急,原来按照义军当初制定的机会,后金军本应该在半个月后才会加入战场。
然而谁也没想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