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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幕僚不由奇怪道:“抚军,如今官兵人手虽然不甚多,大体也有五千人马。如今城西北角损坏,奈何如此吝啬也?”
杨文岳这才开口解释道:“‘顺贼’狡诈,既然今日能猛攻西南角,焉知今晚不会偷袭东北角耶?”
众人闻言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您说,‘顺贼’今晚准备偷城?”
“对,那‘顺贼’人数本就多于我军,不意久不能下,竟然又从别处调动两营人马夹击我军,其志在必得可知矣!”杨文岳不由冷笑道。
“只是灵沁古道崎岖难行,车辆不通,想必贼子今日依旧是人多炮少,难耐我何。”
“故而才出此下策,玩一手‘声东击西’的把戏。诸位勿忧,且看本抚今晚为诸位颇贼!”
明军这些日子被义军围困的难守,连续压抑了一个正月,终于云开见月明。
于是众幕僚不由纷纷笑道:“若真是如此,明晨我等共为抚军庆功!”
那杨文岳计议已定,当晚便调遣了两千卒埋伏在潞安府东北。
其他东南西北四门各分五百兵马,作为日常守备之用。
剩余千余人马,则一半分给城西南角,以加强防御,最后五百则留作奇兵,以备非常。
诸事皆备,当晚果然“顺贼”连番骚扰进攻已经损坏的城西南角,做出一副势在必得模样。
那城西南角守军生怕有失,求援信使接二连三不绝,只是一味催促。
杨文岳巍然不动,只是对左右道:“欲成大事者,非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野而目不瞬’的定力,方能成事。”
如此熬了半夜,一直等到亥时,城东北不曾有动静!
等到子时,依旧亦不曾有动静!
一直等到丑时,还依然不曾有动静!
这下子山西巡抚杨文岳有点坐不住了,难道本抚猜错了不成,城外怎会如此安静?
结果就这杨文岳打算下令把士卒撤回去的时候,只听见城东北角一声炮响,随即响起了厮杀声。
成了?杨文岳不由又惊又喜。
不多时,果然有士卒飞奔而来,高声汇报道:“抚军果然料事如神,贼人突然向城东北角发起了猛攻。”
“贼人红夷大炮声震九霄,烈如霹雳,只打的城墙欲坠。幸我军上下一心、士卒用命,如今才堪堪守住。”
“什么,才堪堪守住?”杨文岳闻言大吃一惊,“贼人竟如此凶猛!”
“贼人登上城墙以后,竟不急着夺取城门,反倒要占据城墙。”那士卒不由连忙汇报道。
“我军埋伏在半路上的士卒一概无用,不得不从藏身之地出来,与‘贼子’反复争夺城墙!”
“这……”杨文岳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潞安府城池虽大,却只有四座城门。
这城东北角虽然是义军猛攻之处,其实并无城门。
这也导致明军若想埋伏义军,要么弃了城墙,把义军士卒引入城内进行巷战。
要么就主动放开一小段城墙,等待义军前往夺取城门的路上一举杀出。
若是明军弃了城墙,杨文岳担心失了城墙的庇佑不是义军的对手,故而选择后者作为对付义军的法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义军“所图甚大”,根本不着急夺取城门,反倒一心一意要夺取城墙。
“快,快把奇兵队调上去!”杨文岳不由连忙下令道。
“启奏抚军,奇兵队已经参战……”那士卒不由汇报道。
什么?杨文岳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一次钓了一条大鱼,却没想到鱼太大了,有点吃不下。
“把……把城西北角那五百也调过来!”思量了半晌,杨文岳不由一咬牙道。
“抚军?”众人闻言一愣,不由连忙提醒了一声。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顾不得许多了。”杨文岳不由坚定道,“只要破了‘贼人’主力,攻守易形,自然也不用在担心城池防守之事了!”
潞安府城周二十里,从城西南角到城东南角,自然也有十里脚程。
明军将士又用了半个时辰,这才赶到了城东南角战场。
“抚军!”为首将领到了跟前,眼见巡抚杨文岳正在城墙上指挥,连忙上前报道道。
“好,来得好!”这一场战事开始以后,那杨文岳便赶到了这里,发现前线如此吃紧,不由佩服起自己的英明果断。
“你赶快带人上去,把三总人马先换下来歇息!”
双方从丑末开始交战,如今已经到了寅中,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天色渐亮。
到时候能看清双方排兵布阵,这一场战斗恐怕就要告一个段落了。
只是杨文岳尚未把心放在肚里,却见一人匆匆赶来,开口就道:“抚军,紧急军情,城西南角遭受贼子猛攻,我军抵挡不住,请求支援!”
“什么?”杨文岳闻言大吃一惊,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