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为了扑灭这一股力量,不得不借助榆林将门等力量,发放粮饷、编练兵马,一度打得“紫金梁”、“闯王”、“闯将”等人无处立足。
唯有这宣大山西三镇,东无鞑虏之患,西无流寇之忧,故而粮饷、待遇常年在蓟辽和三边之下。
昔日三边最精锐者,榆林镇犹能被张顺月饷粮食一石收服,更何况宣大边军呢?
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左柱国朱燮元当然不会像大同总兵王世仁那么幼稚,自以为有兵有将,又有士卒家眷作为人质,定然高枕无忧。
所以,这才有了他当场许诺粮饷,以抵消义军价码之词。
说实话,大明朝廷的信用虽然几乎已经要全部破产了,但是架不住还有很多人傻乎乎的信了朱燮元一面之词。
故而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军心稳定了许多。
只是那大同总兵王世仁闻言却坐不住了,不由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如今咱们手底下万余人马,月饷一石,差不多一月要补万石粮草。”
“如今太原城中存粮不多,长此以往,如何撑得住?”
“老夫如何不知,还用;你来教我?”朱燮元闻言怒极而笑道。
“若非你瞎折腾,坏了军心,老夫何必出此下策?”
“不过粮饷之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只需撑过半个月功夫,宣大总督张凤翼定然来援。到时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又何必担心粮饷之事呢?”
那王世仁闻言不由恍然大悟,顿时对左柱国朱燮元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实在是高!
若是此战战败,自己身家性命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哪里有闲心管那粮饷之事?
若是官兵能破了“顺贼”,那城外堆积如山的粮草自然归官兵所有,那就没有了什么粮饷缺口。
哦,不对,若是官兵胜了,什么“月饷一石”,自然是“哄之而已”,如何作数?
且不说那朱燮元、王世仁两人如何打算,且说张顺等人依旧正在热火朝天的挖营寨、建粮仓。
突然姬龙凤赶了过来,上前汇报道:“殿下,宋先生和孙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支骑军。”
“哦?快快有请……不,且随我前去迎他!”张顺刚说了一半,却是改了主意。
“是,末将领命!”姬龙凤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早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原来当初宋献策邀请他一起前往的时候,他为了“先登之功”,婉拒了此人。
不意后来太原县城守将姜襄大意轻出,为义军所擒,姬龙凤自然失了先登的机会。
反倒是当初的悟空跟着宋献策走了一遭,结果真个劝降了一支骑军,如何不让那姬龙凤懊悔自责?
准备
“殿下,这便是李总兵,李总兵,这便是舜王殿下!”不多时,只见宋献策风尘仆仆引了一人前来。
张顺仔细看去,只见来人三十来岁年纪,五尺长短身材,魁梧壮硕,脖子粗壮异常,好似一尊铁打的金刚。
“山野之人李述孔见过舜王殿下!”那人见了张顺连忙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道。
“请起,将军请起!”张顺连忙上前一步,亲自将李述孔扶起道。
“如今将军已经加入义军,成了自家人,如何还自称‘山野之人’?”
其实在得知李述孔前来以后,张顺忙让黄氏和大朱氏给他穿了暗甲,如今又有王锦衣和悟空护卫左右,故而做出了这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那李述孔见张顺如此“信任”自己,不由心中一热,连忙再拜道:“述孔早闻舜王大名,只恨无缘得见。今得舜王如此看中,让某恨不能以死相报。”
李述孔力气不小,张顺竟扶他不住,只得让他又拜了一番。
等到李述孔起身以后,张顺这才又拉着他的手道:“某尚不知李兄又何想法,回头我也好安排一番。”
李述孔闻言一愣,这才明白原来张顺是在委婉的问询他的志向和本领。
他不由笑道:“某家自幼打熬力气,虽比不得舜王坐下孙将军,也算有一把子死力气。”
“除此之外,静乐多马,多鸟兽,故而我早晚骑乘射猎,骑得一手劣马,使得一手好鸟铳!”
“麾下好汉多纵横于静乐、岢岚、保德、归化城等地,个个都是骑马杀人的好手。”
“归化城?”张顺闻言一愣,他只道李述孔本是这静乐的“地头蛇”,万万没想到他手居然伸这么远。
“晋北地贫,我等衣食无着,故而许多人铤而走险,前往鞑虏之地讨生活。”李述孔闻言怕张顺介意,连忙解释道。
“其间有汉人,又有鞑子。不过这鞑子也大多数都是假鞑子,乃是汉人‘走西口’,从胡俗而成,尚且记得跟脚。”
原来自明中后期以来,明蒙之间关系并非泾渭分明。
那时山西人地矛盾逐渐尖锐,晋西北地区的汉人或被蒙古掳掠为奴,或主动前往河套一带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