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城墙还能挡得住吗?”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其实莫说这些几乎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卒丁壮,哪怕是积年老卒也没见过、听过如此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难免肝胆俱裂。
然而此时此刻,如果从义军视角看来,其实这火炮更加可怕。
原来这平阳府城四门皆设有巨大的瓮城,不利于义军进攻。
故而这擎天大将军炮被义军用来集中轰打其中一段城墙,经过几轮打击,这处城墙受损不小。
然而在一轮齐射之下,原本坚固的城墙墙体上横向出现了一条裂缝。
随即那裂缝越来越大,然后“轰隆”一声巨响,墙皮居然连砖带土,跌落了一大块下来。
士卒们并不知道这种夯土墙是依托结构支撑,轻易不会坍塌,只是从直观感受上面受到了冲击。
义军士卒不由士气大震,连声的欢呼起来。
我喜彼忧,我忧彼喜。
听得城墙脚下的巨响和义军士卒的欢呼,平阳知府王舜征、副使李一鳌及指挥使唐峣及城上士卒不由脸色难看了起来。
“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不成?”知府王舜征率先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再等等,再等等!”唐峣强忍着恐惧,坚定道。
“秦贼凶悍,人所共知,若是平阳城破,你我皆是千古罪人矣!”
你道这平阳府为何如此死守,又为何有如此守城能力?
原来在崇祯四年陕西义军进入山西的时候,先后攻占了隰州、蒲州、稷山、河津、闻喜等地,又曾威胁霍州,颇多杀戮劫掠,让平阳府上下深以为忧。
故而等到陕西义军离开以后,平阳府上下痛定思痛,重整兵备,修葺城池,以防义军再来。
好死不死,这一次前来攻城的又是“过天星”张天琳、“乱点兵”党守素和“皂鹰”张汝魁等人。
这些人说好听点叫做“自由散漫”,说难听点就是“贼性难改”。
虽然张顺三令五申、严肃军纪,粮饷物资保障也做到了位,但是仍然止不住有些人“积习难改”。
比如看到人家水灵的老婆闺女,看到人家养的鸡鸭猪羊,看到人家绫罗绸缎,很难不动心。
正所谓:学坏容易,学好难。
大多数人一旦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就很难再踏踏实实做一些正经的营生。
如今张天琳麾下士卒就是这般德行,虽然他连续砍了若干违反军纪之人,大体上维持了秩序。
但是终究有些管顾不到的地方,仍然有人偷偷摸摸,抱有侥幸心理。
如此一来二去,让人很难不联想起当初“秦贼入晋”之事。
为此张天琳还特意“辟谣”一波,结果不辟谣还好,一辟谣又让人联想起“秦贼”赚城之事。
可惜平阳既不像泽潞等地接触过张顺的义军,又不像蒲州靠近陕西,明白义军的作风,张天琳这番宣传反而适得其反。
“先宣称不虐不杀,然后进城以后为所欲为,此乃‘秦贼’之故技,不可信也!”平阳府上下很容易就“识破”了“秦贼”的奸计。
张顺当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早已经从“仁义无双的舜王”,变成了“荒淫残暴的桀纣”。
然而,不管平阳府上下如何认知,鉴于平阳的战略地位,这一仗依旧要打。
“先登死士准备,待会双方鏖战正酣之时,听我军令行事!”张顺看着因为墙体脱落,形成了巨大“伤疤”的平阳城,不由冷笑道。
逆取顺守,自然之理也,世上岂有不战而取天下之事?
先登
姬龙凤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嘴巴有些发干。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战争,而且是一场他不擅长的攻城战。
当然与他后来听到的计划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这是一场所谓的“步炮协同”作战。
这词听起来很高端,等到姬龙凤听到具体打法以后,不由激起了一身冷汗。
因为“步炮协同”的打法要求先以火炮开道,继而步兵冲锋。
这听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但是,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事儿是多么不靠谱。
首先,我们假设如果自己的火炮压制不住对面的火炮,那结果会怎么样?
虽然他们身披双铠,但是挡得了箭矢,挡不了火铳,即便当得了火铳也挡不了火炮。
他们这样傻愣愣的冲上去,会被人打成筛子一般。
其次,我们假设压制住对面火炮了,万一自家炮手把火炮射角设低了,那么很可能一炮就把自个从后往前打一个血窟窿。
最好,即便是火炮射角没设低,却是设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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