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祭品本王自为之!”张顺嘿嘿一笑,然后往蒲州城靠近了一些,大声喝道,“蒲州知州何复何在?故人来访,可否出来一见?”
且不说张顺如何,且说张顺刚刚赶到蒲版津,城上明军早发现了义军动向。
“报,城外蒲坂津突然来了一伙贼军,并立了‘帅’字大旗一杆,不知是何来头!”早有士卒报于城内,引得韩爌、何复、郑嘉栋一干人等忍不住登城观望。
众人还未观望明白,突然见到城下一人靠近城墙几分,突然大喝一声,喝得蒲州知州何复不由脸色大变。
“怎么了?”原大明首辅韩爌对知州何复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表现颇为欣赏,他本道大明朝臣后继有人,怎生见他又突然神情大变起来?
“舜……舜王来了!”何复不由面色复杂道。
祭(上)
“他怎生到了这里?”人的名,树的影,哪怕是两任大明首辅,主持剿灭山东徐鸿儒白莲教起义的韩爌,但是一听到张顺的名头,心底仍然忍不住泛起一股寒意。
“这……这恐怕和我有关。”何复闻言苦笑一声道,“我且问问他是何道理!”
“也好!”韩爌点了点头,且看“顺贼”如何打算。
何复这才站到女儿墙处,高声应道:“何复在此,不知舜王有何见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年不见肝肠寸断!”张顺闻言不由嬉皮笑脸道,“何卿,我思君兮君不知,君何决绝以至此?”
妮玛,果然就不能搭理这厮,不然他就要蹬鼻子上脸。
何复老脸一黑,扭头就要走。
原来明末养娈童之风颇盛,据说洪承畴最近就恩养了两个清秀的小厮,人不以为怪。
故而张顺这一席话,顿时让何复“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一时间众人八卦猎奇之魂熊熊燃起,都竖起耳朵来,欲听个端详。
“嗨,别走,别走,有正事,这一次真有正事!”张顺一看何复急了,连忙劝阻道。
喔!众人不由恍然大悟:“这一次真有正事”,那么“前几次”恐怕就不怎么有“正事”了。
“舜王若是再满口胡吣,休怪何某不留情面!”何复虽然无奈转回,但是看着周围人的申请,仍然忍不住辩驳道。
张顺闻言嘿嘿一笑,不以为意:“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本人初到贵地,手头难免有些短缺之虞。”
“现如今想向何兄借几样东西,不知何兄能否周济一番?”
那蒲州知州何复闻言一愣,顿时明白张顺所图非小,连忙摇了摇头道:“不借,不借!”
开玩笑,你要是借我首级一用,难道我还能借给你吗?
张顺闻言不由愕然:“我与何兄多年交情,怎生如此不留情面?”
“那……那舜王想要借些什么?若是涉及国事,那还请恕何某决绝无情了!”何复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道。
“嗨,不曾想原来何兄这般看待张某!”张顺哂然一笑,不由嘴角上翘,也学着何复摇了摇头道。
“张某不过想向何兄借牛一头、猪一头、羊一头而已!”
“什么?”众人闻言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堂舜王,冒险来到城下,低声下气却只为了借三头牲畜,这让人如何不大吃一惊?
“此话当真?”何复不由惊问道。
“何兄这叫什么话?”张顺闻言不由笑道,“张某身为兄弟,何曾哄骗与你?”
“这……”何复犹豫了一下,不由看向了身边的原大明首辅韩爌。
韩爌皱了皱眉头,心道:“若说贼人为了断绝我城中粮草,不过一牛一猪一羊而已,也值得不什么!”
他便点了点头道:“借与他吧!”
“嗯!”何复闻言扭过头去,高声应道,“既然舜王开了尊口,那本官做主借与你便是。”
“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何某卖舜王一个情面,也希望舜王也能卖何某一个情面,早点撤军罢兵为好!”
好个何复,居然借坡下驴,趁机反过来将张顺一军。
众人闻言急了,正要插话,不意被张顺挥手阻止了。
他嘿嘿一笑,大声对何复道:“何兄何其愚也?”
“若想让义军退兵,早点给我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半晌,端的是个不爽利之人。”
“这……这么说舜王是应了?”何复闻言不由惊喜道。
“应了!只要两家罢兵,你还做你的何太守,我还做我的舜王便是!”张顺哈哈一笑,居然一口应了。
“这……这……舜王你莫要欺我……”城中诸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复也不敢置信。
军国大事,非是儿戏,岂有说罢兵就罢兵的道理?
“欺你做甚?”张顺闻言不由笑了,“本王正要再向你借些桌案香烛等物,还请何兄不要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