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史文焕穿戴整齐,这才打折哈欠走到了客厅。
“史老先生,好久不见了!”史文焕还未看得仔细,只见坐在那里等待之人站起来笑道。
“你……你是……”史文焕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面前之人须发花白,精神矍铄,似乎有几分面熟。
“华丽王冠加冕,黄色长袍披身……”来人不由提醒道。
“是……是你!”史文焕大吃一惊,顿时脑海里显现出一个相貌怪异的年轻人来。
“黄衣之王!”
“你是黄衣之王的眷属!”
“哈哈,史老先生真是好记性!”赵鱼头闻言哈哈一笑道。
眷属即为亲属之意,当初赵鱼头跟随张顺曾占领过孟县,和孟县内的士绅史文焕颇有些“交情”。
史文焕并不知他和张顺的实际关系,还以为两人乃是亲戚。
赵鱼头无意纠正他的错误,反倒将错就错道:“昔日黄衣之王,即今日舜王也!”
“如今舜王派遣大军三十万,欲取天下,史老先生何不早降?”
“什么?”史文焕顿时吓了一大跳。
当初义军来到孟县的时候,孟县士绅畏惧其他义军队伍骚扰,故而“开门揖盗”,邀请张顺所领义军入城,是以有些“交情”。
“如今义军先锋已至孟县城外,一刻钟以后便会发起进攻,还请史老先生早作打算!”
引蛇出洞
“李将军,拓总兵,里面请!”史文焕站在孟县县衙门口,颤巍巍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史老先生真是深明大义啊!”李信闻言不由笑道,“你且放心,本将会将此事上报舜王,以彰史氏之功!”
“有劳了,那就有劳了!”史文焕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先前他曾和“舜王”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又有协助义军夺取孟县之功,无论日后怎么着,“舜王”也得念着点旧情。
四人顺势便走了进去,那衙门内正烛火通明,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更有一股的血腥味犹未散去,除了几个史家家丁正趴在那里冲洗地上的血渍,别无旁人。
四人也不介意,只前往正堂分坐了。
史文焕这才笑道:“若是三位有意,老朽尚有一功,再为诸位奉上!”
赵鱼头、李香和拓养坤闻言一愣,不由奇怪道:“功从何来?”
“功从河内来!”史文焕闻言神秘一笑道。
河内县县城正是怀庆府治所,史文焕所谓“功从河内来”,岂不是说他能助众人夺取怀庆府城?
“这……”众人闻言不由一惊,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老朽本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至天启五年以从一品荣禄大夫致仕,也颇有些名望。”史文焕闻言便卖弄道。
“哎呀!”众人不由惊讶道,“失敬失敬!”
明清时期散官除了表示品级之外,并无实际用途。
但是史文焕居然能够晋升从一品荣禄大夫之职,足见其地位能力非同一般。
“哎,虚名浮利,虚名浮利!”史文焕自谦的摆了摆手,这才继续道。
“老朽膝下养有二子,长子唤作应选,二子唤作应聘,皆不成器。”
“长子官至苏州太守,二子官至知县、给事中,结果皆致仕归乡,无所事事。”
“如今这二人正在府城之中,呼朋唤友,吟诗作对,刚好能为舜王尽绵薄之力!”
“啊?如此甚好,我这就带领人马,前去夺取怀庆!”拓养坤闻言大喜,连忙请命道。
“哎,不急,不急!”不意李信闻言却笑道。
“此事宜慢不宜快,老先生年迈体衰,比不得众将士身体矫健,可等天亮以后,再行夺城不迟!”
“这……”拓养坤迟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李将军,老朽虽不知兵,却也知‘兵贵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史文焕才不相信“宜慢不宜快”是为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不由连忙开口问道。
“这……”李信迟疑了一下。
“李将军,史老先生不是外人,畅所直言便是!”赵鱼头见状,不由开口劝道。
既然史文焕拼着身家性命于不顾,以助义军,那么义军也该给他吃个“定心丸”。
“好!”李信稍作犹豫,一咬牙道。
“按理说此乃军事机密,莫说两位老先生,就是拓总兵亦不曾知晓!”
“不过史老先生有问,信不敢不答!”
“此次义军所图甚大,岂独一城一池,一州一府哉?”
史文焕闻言一惊,连忙追问道:“此话怎讲?”
他先前见李信支支吾吾,还担心义军这一次只管骚扰一番退去,那自家岂不是白白被人哄出来卖了?
所以这才有史文焕问询之事,有赵鱼头劝说之言。
“虽然这一次取孟县,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