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秉持大义,守御各要害之处,阴诱降贼将,不惜高官厚禄、珍器重宝,但求其为我所用!”朱燮元不由笑道。
“如此,朝廷不战而贼寇自败。待贼寇已败,朝廷正可借贼人精悍之兵,用以灭虏。”
“待到北虏已灭,贼人亦所剩无几矣!此所谓‘以贼制贼,以贼制虏’之计也!”
左柱国朱燮元这一手确实狠毒,正是拿住了义军的七寸。
别看如今义军形势如火如荼,其实却因为发展过快,其中鱼目混杂,不知混入了多少投机取巧之辈。
再加上张顺为了笼络读书人,向士人妥协,一则拥立了福王朱常洵,不伦不类。
二则没有明确的政治口号,说来说去只有一句“伐无道,诛暴明”而已,难以夯实根基。
故而若是遭到朱燮元这般大力策反之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心生异志。
如果一旦形成破窗效应,人人反正,恐怕顷刻间张顺直如孤家寡人无异。
“好,如此甚好!”崇祯闻言不由大喜过望道。
“往日朝中衮衮诸公但云:要饷、要粮、要兵,花费不计其数,损失亦不计其数,竟无一人智谋如朱少师者!”
“不知如今安贼如何?朱少师可否暂且放下东南之事,为朕主持北方大局?”
“如今安邦彦安贼已死,唯有安贼安位继任,龟缩水西不出,以待有变!”朱燮元沉吟了一下道。
“按理说,臣已经位至极品,又老迈不堪,不该担此重任。只是若朝廷有难,微臣又岂敢置身事外乎?”
“如今北方之要在晋,晋安则北方安,晋失则北方失。”
“北虏盘踞辽东数十载,此诚我之大患,然不如贼寇腹心之忧远甚!”
“防北虏则在蓟辽,防贼寇则在宣大。”
“蓟辽若失,譬如宋失燕云十六州,虽有远忧,若晋地犹在,仍不失北宋开国之势。”
“山西若失,北直安在?更何况燕代乎?若此,陛下欲为徽钦二帝而不可得也!”
啥意思?
朱燮元告诉朱由检,如今防备后金的是依托燕山等处的蓟辽两镇,如果丢了蓟辽就好比北宋丢了燕云十六州,好歹还能做一个北宋。
若是丢了山西,那么整个北直隶都保不住了,更不用说什么燕代等地。
到时候,你想做个“全家桶”的宋徽宗、宋钦宗恐怕都做不成!
“夹总”李自成
左柱国朱燮元一席话,只听得崇祯皇帝朱由检头皮发麻。
在他上台之前虽然已经没了辽东,东南也一片糜烂。
好歹这几年剿灭了“奢安二贼”,平定了西南。
可谓是有得有失,局势还能勉强支撑。
结果经朱燮元这么一分析,这国家竟然是危在旦夕,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虞。
“少师……”崇祯皇帝朱由检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不妨事,只要能守住山西,一起都会好起来。”左柱国朱燮元比朱由检老成持重多了,根本丝毫不慌。
“对,对,守住山西就好了!”朱由检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杨先生和张先生亦是如此看法!”
“那个……那个,如果让左少师总督大军,不知能否对抗‘顺贼’,甚至剿灭‘顺贼’?”
本来朱由检脑子一热,想立刻任命左柱国朱燮元担任督师,调集四方兵马全权对付陕西义军。
只是他心中没底儿,不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询问了一番。
“若想围困顺贼,非得二十五万大军不可!”朱燮元不由断言道。
“其中四川五万,湖广五万,河南五万,凤阳五万外加山西五万,其中四川、湖广、河南和山西为奇,凤阳为正……”
朱燮元正慷慨激扬的讲述,崇祯听着听了不由为之色变,半晌才低声道:“奈何所耗钱粮颇巨,朝廷无力矣!”
“那……那退而求其次,四川、湖广、河南及凤阳至少各练兵三万,其中山西当修整城池,谨防‘顺贼’狗急跳墙!”朱燮元差点被朱由检一句话噎死,不得不又出主意道。
“对了,山西兵马万万不能少。一则广布间谍,探听贼人动向;二则派遣少量士卒驻守关卡河口,早作预警;三则抽调精锐,守御平阳、汾阳、岢岚及太原四地。”
“此外,还需晓谕保定巡抚,选练兵马,谨防贼人侵入怀庆、卫辉、彰德等地,然后顺太行东麓北上,威胁京师。”
“好!”朱由检听到这里,心中稍定,不由下令道:“今日得闻少师之言,始恍然大悟。”
“不知少师可否留在直隶,为我总督保定、山东、天津、登莱等地兼巡抚保定军务?”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左柱国朱燮元闻言便上前应道。
原本历史上,这保定总督职务是在崇祯十一年从蓟辽总督辖区分割而来,专门针对后金入关而设。
其第一任总督便是已经投靠义军的孙传庭,其第二任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