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今还要继续经营陕西,夯实基础,那么重振暂时渭河昔日航运的辉煌还是第一要务。
但是如今自家要搞“一波流”,那么航运只要能满足当前军事需要即可,不必在上面浪费过的物资、人力和精力。
实话实说,如今渭河只能行驶万余斤的小船,着实让张顺大失所望。
一万斤也不过八十石,虽然说十倍于车,不用牲畜,但也只能说勉强能用而已。
“汾河情况又怎么样?能不能行舟?”张顺确定了渭河的状况以后,又继续问道。
“此事我知之不详,还需细细问询孙传庭一番!”吕维祺皱着眉头道。
“好,这样吧,我回头让孙传庭递交一份有关山西的山川、河流、要道和险地出来!”张顺点了点头道。
“嗯!”吕维祺也点了点头,正要和张顺探讨其他两路行军及辎重粮草运输路线,却听见“吱呀”一声响起。
吕维祺回头一看,正见王锦衣推门而入。
“何事?”张顺不由惊讶道。
今日两人正在商议军机,除非有要事,否则王锦衣定然不会打扰他们。
“捷报!”王锦衣一边拿出来文书递过去,一边欣喜道。
“镇西将军阵斩鲁氏土司家主鲁允昌,允昌子鲁宏携连登俱降。”
“随后魏从义率骑兵诈取大通城,打通前往西宁的道路,遂奇袭大川口东祁、东李两家辖地。”
“东祁、东李两家土司听闻家眷落入义军之手,不由人心浮动,士无战心。”
“碾伯诸土司携贺锦、魏从义等三面夹击,最终一股而破。”
“贺锦斩东祁家主祁廷谏,魏从义斩东李家主李天俞,西宁遂平。”
“哦?”张顺闻言不置可否,打开书信细细地看了半晌,不由笑道。
“三家土司,一人一个,倒也分的均匀!”
“舜王?”王锦衣和吕维祺闻言顿时不吭声了。
对啊,你说一个凑巧,两个凑巧还好说,怎么三人一人一个,怕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吧?
“那个……那个,其实这其中倒有一个缘故,不过我不敢说!”王锦衣沉吟了一下,不由犹豫道。
“说,既然都张开口了,又有什么不敢说?”张顺厉声道。
“那个……我听说当时镇西将军行险,趁鲁允昌未及列阵之时,率领亲卫冒险冲阵,这才斩了鲁允昌。”王锦衣不由落井下石道。
“只是他自个也受了重伤,不得不留在庄浪养伤,这才有了魏从义、贺锦破贼之事。”
他家王堡枪哪一点不如陈家刀?要让我王锦衣冲阵,定然不会如此狼狈!
“直娘贼!”张顺闻言不由怒火冲天,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老子早就不让他鲁莽行事,徒逞匹夫之勇,他偏要鲁莽行事,逞匹夫之勇,如此如何成事?”
“吕先生,你现在就替我草拟书信一番,狠狠骂他一通!”
“这……这好歹是一场大捷,正好能够稳固甘肃,以便义军从中征调人马,乃是大功……”吕维祺看了张顺一眼道。
“大功归大功,晓谕三军,按功封赏便是!”张顺冷笑道。
“书信归书信,该怎么骂就怎么骂,一个也跑不掉!”
“对了再把上号的伤药挑选一些,着信使一并带过去。”
“功是功,过是过,情是情,骂是骂,一个都不能少!”
“好,好吧!”吕维祺不由哭笑不得道。
自己主君这脾气,平时看起来一团和气,没想到真发起火来这么凶!
不多时,吕维祺挥毫而就,这才战战兢兢递了过去。
“嗯,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用词太过文雅了!”张顺指点道。
“我是让你骂人,不是让你劝人,用词粗鄙一些,言辞再激烈一些!”
“直娘贼,上次潼关之战的时候已经说过他了,还不听。”
“告诉他,如有下次,定有责罚!”
“若是徒逞匹夫之勇,何须他陈长梃一个?”
“那悟空、王锦衣、张三百、卢象升、曹文诏,哪个不如他!”
说降
“‘乱点兵’,舜王遣人求见!”“皂鹰”张汝魁急急忙忙走进忠义堂道。
说什么忠义堂,其实就是一个茅草庵罢了。
那“乱点兵”党守素和“皂鹰”张汝魁二人占据这神道岭以后,借助山高林森,便在这里私下设了营寨。
只是穷山恶水,有甚出息?
他们也只好带领手底下五七百喽啰清理了草木,借助山势略微建了几处住处,能有什么风光?
“舜王?不见不见,若是被他寻到营寨,咱们岂不是自寻死路?”党守素正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啃半只烧熟的鹌鹑,不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哥,要不让我啃一口?”张汝魁顿时被党守素手中的肉香吸引住了,不由吞了吞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