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榆林营中有大量榆林将门的家丁精锐,恐怕还没有几个敢“上去送死”。
但张顺自个亲眼所见,就有好几个刀盾手一不小心被吃疼的战马踢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了。
还有几个武艺不精,被马上虏寇用钩镰枪勾开了盾牌,被一枪刺在了颈部,横死当场。
还有一些套虏趁机抵近射击,哪怕身着精良铠甲的士卒仍然有人被对方长弓重箭射透了铠甲,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不过,混战之中,终究是武器装备更好,武艺更为精湛的榆林营占了上风。
不过当面虏寇也不是吃素的,连忙一边开始脱离接触,一边开始了下一波冲锋。
迭次冲锋,乃是骑兵常规战术。
原来这伙骑兵早已分成数队,分批次对义军车阵进行冲锋。
不过王定等人亦巍然不惧,不就是冲锋嘛,只要我弗朗机弹药犹在,就是轮换到天荒地老,又有何惧哉?
这是意志与火器的较量,也不知双方激战了多久,素来不喜欢硬碰硬的套虏果然顶不住了。
他们再这样耗下去,根本得不偿失。
他们是来入寇抢劫的,而不是给对面敌人送首级、军功的,焉有死战到底之理?
正当他们不得不连忙策马离开芝士条,那王定早看得明白,不由连忙下令道:“传令姜耀祖、张虎率领麾下人马出击!”
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人马披甲了半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上马,从义军车阵左右两侧出阵,尾随撤退的套虏而去。
骑兵固然是来往如风、侵掠如火,奈何也惧怕被其他骑兵从背后杀将过来。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所率骑兵不多,也有千余人,足以对这些虏寇造成严重的伤害了。
特别是刚才那些冲阵的半具装骑兵,因为刚才那番冲阵,早已耗费了不少马力,更是难以与义军生力军相争锋了。
那些虏寇见状不由大惊,连忙调动压阵骑兵前来相救。
只是这些骑兵装备要比先前冲阵的骑兵差了一筹,甚至连马甲都没有装备,又如何是当前生龙活虎状态下义军的对手?
驱马踏阵
事实证明,套虏拜桑忽尔诺延所谓的“万余骑”正如王定所言,就是凑人头之数。
果然当他麾下核心两千骑败退以后,其他拥上来阻拦姜耀祖、张虎两司骑兵的套虏铠甲武器都颇为简陋。
被义军骑兵一冲,顿时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装备精良的义军骑兵衣甲射不能入,刺不能透,砍不能破,宛若天神下凡。
反观那些游骑身着布衣,手持猎弓、木枪,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义军骑兵一冲就散。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倒不愧为世家子弟,一旦看到又便宜可赚,手持丈四骁骑长枪,真个如狼似虎,来回杀了个对穿回。
眼看那拜桑忽尔诺延又整顿好麾下两千甲骑,那萧偲、张虎二人这才意犹未尽、悻悻而退。
见萧偲、姜耀祖、张虎等人如此勇猛,张顺不由对榆林将门的印象不由大为改观。
他不由笑道:“若是榆林诸将皆如此出色,何愁家门不兴?”
王奇瑛在旁边听了,不由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我叔父王朴在此,恐怕你对他那‘长腿将军’的看法也会大为改观。”
原来这将门子弟若是真个舍得拼命,倒也真个能打。
关键是个个本就生活优渥,哪个又肯出死力卖命?
这一次若不是正好充当张顺的护卫,对手又是套虏这些“弱鸡”,恐怕这些人也未必如此敢战。
这边姜耀祖、张虎二人率领麾下人马,耀武扬威的赶回到营中,那边套虏却也有了动静。
在一个不知名头目的命令下,不少套虏纷纷翻身下马,将坐骑交付给他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张顺见状不由笑道,“难道要和我们步战不成?”
“恐怕未必!”红娘子皱了皱眉头,不由断言道,“恐怕是要驱马踏阵!”
“什么?”张顺不由一愣,忍不住道,“不是说虏寇视战马为生命吗,竟舍得下如此本钱?”
“战场之上性命都能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几头牲畜?”红娘子不由笑道,“且看让出来的战马多为老马、劣马,想必虏寇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张顺这才反应过来红娘子的意思。
这些游牧民族的生存之道和野外的猎食者没有什么区别,合于利而战,不合于利则走,断然没有和敌人硬碰硬的道理。
因为游牧部落寇关劫掠是为了夺取生活物资,以便过冬,而不是把性命留在这里。
而农耕民族则不然。他们除了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生命以外,还能利于早早建立的功勋制度,还能拿这些虏寇的首级换去功勋、赏银。
因为作战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