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他们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一则没那么多兵力,二则根本不可能有援军。
因为当时哪怕包括左光先五千败兵在内,榆林城满打满算都未必有三万之数。
至于榆林、神木和靖边三个兵备道,早因为人员缺额,再也无法依照旧例从各堡抽调机动兵力,所以只能坐视榆林城陷落。
“大家都没有异议吧?”张顺不由笑问道。
“没有,没有,决对没有!”众人闻言连忙应道。
兵额固然关键,更关键是那马匹。
从四万五千匹降到三万二千匹,如今又从三万二千匹,降到了六千三百匹,这中间的差额哪里去了,不问自明。
明末马价在十余两左右,上马一十二两一匹,中马十两一匹,这其中缺额价值三四十万两白银,在座将门如何心中没数?
“马……我就不说了,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张顺不由冷笑道,“这榆林卫的耕地我也不打算深究了!”
“只是咱们这三万多士卒,一年消耗近六十万石粮食,这事儿如何解决,咱们还是要说道说道!”
“陕西一年赋税不过二百万石粮食,若是榆林要六十万石,宁夏要五十万石,固原再要五十万石,临洮再要十余万石,那么我这个秦王恐怕当着也没啥意思!”
众人闻言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张顺算的对不对?太对了,甚至还往少了计算,尚且入不敷出。
若是再算上官吏俸禄、嫡系义军,恐怕没有三百万石根本下不来。
以前他们欺负大明朝廷惯了,还想把张顺当作冤大头来坑。
只是如此一算,即便是双方易地而处,少不得也要和榆林将门拼命。
“舜王不是外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我们信得过舜王殿下!”发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榆林张氏张道昌。
那张道昌弟弟张应昌被他说降以后,如今正担任义军临洮总兵,故而颇有几分底气,顿时就把诸将商议好的底线扔了出来。
马麦皮!榆林六姓七门不由暗骂了一句,顿时想起来昨晚王世国之言。
不成,我们也得派些子弟跟随舜王,不然以后就要被别人压过一头了。
“好,既然大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张顺还以为老丈人王世钦早已经安排好此事,不由笑道。
“我意清理庆阳、延安两处屯田,丈量绥德屯田,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诸人一听张顺这打算刚好压着众人的底线,也算得上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众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王世国站起来道:“舜王准备处理这三处屯田,本就是理所当然。”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秦没有承认大明爵位的道理。”
“这些人占据此地,与国无益,与我榆林镇亦是无益,我等皆无异议。”
“只是有一桩事,我等想求一下舜王。”
“哦?请讲!”张顺听闻榆林将门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不由有几分欣喜。
若是清理、丈量了庆阳、延安和绥德三卫,至少能征收三四十万粮食,那么榆林镇粮饷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甚至如果灾荒过去,再征收民籍赋税,怕是完全可以养得起榆林整镇。
“我们榆林将门世世代代都是些舞刀弄枪、建功立业之辈,治不得产业。”
“我建议我们每家出百人,派遣家中子弟跟随舜王,也好历练一番,不知舜王意下如何?”
“好,我们萧家就派遣萧偲!”不等张顺张口,萧氏率先应道。
“那我们张家就派遣张虎!”张氏亦应道。
“哎,你们家不是有张应昌了吗,怎生又派遣张虎?”有人不由惊问道。
“应昌老矣,不足为长久之计!”
张顺一听众人踊跃参与,不由大感欣慰。
虽然说这榆林六姓七门失了锐气,但是老派将门的底蕴犹在。
如果他们抽调一些家丁精锐作为骨干,新编一营,实际战斗力犹在义军之上。
“我杜氏派遣杜弘伟追随舜王!”
……
正当六姓七门先后派遣了家中颇为优秀的子弟以后,张顺的老丈人王世钦这才站起来笑道:“我王氏派遣王朴追随舜王!”
张顺等人闻言一愣,心中不由大骂道:你这是坑爹呢!
榆林营
张顺便宜老丈人王世钦这一手简直像往粪坑里扔炮仗,整个恶心一圈人。
张顺自是不提,他这一次特意把“长跑将军”王朴捎带回来,就是想把他交付给老丈人王世钦。
这厮长腿善跑,张顺也怕他坑自己。
结果自己前脚把他捎带回来,后脚王世钦又顺手塞给了自己,别提张顺心里多难受了。
而其他六家榆林将门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这六家榆林将门派遣出来的都是小字辈,从来没有在大明担任过将领。
这样就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