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奔流而出,流水较快,所以会不断的侵蚀河床,以至于出现河水河面逐渐下降的情况。
等到后世,郑国渠引水口已经高出泾水河面五到七米,以至于一度有人认为早在战国时期,中国就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拦河大坝。
“走,去上游看一看广惠渠渠首!”张顺心里琢磨了半晌,觉得自己也无法可施,不由下令道。
于是,众人便沿着泾水河岸一路向张家山走去。
不多远,果然又见一引水渠口,张顺不由问道:“这便是广惠渠渠首了吧?”
不意张缙彦居然摇了摇头道:“此乃唐代三白渠引水口!”
于是众人又复行数百步不等,又见一渠口。
张顺这一次吸取了教训,不由问道:“此为何渠?”
“此为宋代利丰渠!”张缙彦叹了口气道,“郑白渠口废,复掘三白渠,三白渠口废,复掘利丰渠,如今广惠渠口又废矣,为之奈何!”
张顺闻言也不由心有戚戚,千年以降,泾水不断的下切。
而关中五省的百姓为了灌溉农田,一代又一代的人竟然沿着泾水往上游一路开凿过去。
这种人定胜天的精神,实在是让人感慨不已。
众人行进了数里,果然又看到一处引水渠口。
“此乃广惠渠渠首也!”这一次张缙彦终于肯定了张顺的猜测。
只见那渠道不过两米宽窄,在张顺看来几乎毫不起眼。
甚至它和千年以前的郑国渠引水口相比,都狭窄了不少。
张顺默默地走近一看,却见此渠朴实无华,只是河渠两岸皆是被河水冲刷光亮无比的石壁。
若是不仔细分辩,这渠水竟然好似嵌在石山上一般。
“由此往下,又有大龙山、小龙山两处石洞。”张缙彦不由解释道。
“因其山中石顽如铁,工作甚艰。五县民夫,日用炭灸醋淬,乃举凿焉,故名铁洞!”
张顺伸手摸了摸渠岸黑白相间的岩石,不由大皱眉头,难怪这里被称为“石顽如铁”。
按照他前世的工作经验来看,这是一种非常坚硬的沉积岩,搁前世非得上炸药不可。
然而这个时代只有黑火药,拿这种坚硬的岩石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像张缙彦所说的“炭灸醋淬”这种热胀冷缩的办法,已经是最好开凿的办法了。
摇了摇头,张顺又走到泾水岸边,看着更加汹涌澎湃的河水和几乎快要和河面平齐的渠口,不由扭头问道:“张知县,你说若是在这渠口下面的河道里建一座大坝,蓄为水库,以铁闸开关,则何如?”
这是张顺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虽然这时代没有水泥,但是如果用石块堆砌成重力坝,抬高水位,蓄成水库,这样就能把泾水引入广惠渠了。
张缙彦闻言摇了摇头,说出了两个字:“淤沙!”
或许张缙彦并不懂什么叫“大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推测出这种拦河蓄水的结果。
张顺低头看了看浑浊的泾水,随即反应了过来。
且不说泾水流速如此之快,哪怕就是拦河大坝建成了,仅这巨大的含沙量,沉淀下来就足以淤塞水库。
冲淤平衡
既然来了,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张顺在看完了广惠渠渠口以后,又让张缙彦带领众人往那“吊儿嘴”走一遭。
等到张顺走近山中一看,这才明白这“吊儿嘴”究竟是如何形势。
原来所谓的吊儿嘴,竟是泾河出山口上游峡谷里的一座山包。
其处河水淼淼,水量颇丰。
“故老相传,打开吊儿嘴,灶房旮旯都是水。”
张缙彦不由指着那山包对张顺道:“由此向北,开凿石洞,不及里许,估计数年而成。由此引泾水灌溉,以利万世!”
你特么逗我?
张顺闻言差点笑出声来,那广惠渠历经一十七载,不过开石渠二百七十九步,石洞二百八十八步,两者相加尚不及一里半的工程量。
你现在告诉我挖穿这个直径一里多的山包,数年而成?
好歹张顺前世是建筑行业出身,对工程量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如果搁前世,直接上机械和炸药,莫说这一个小山包,你就是让他把整个张家山给平了,只要资金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别说盾构机,就是连挖掘机、残土车都没有,你拿什么开凿这一里多的山洞?
就是依托人力,耗费近二十年光阴把这山包挖穿了,焉知泾水不会继续下切,再度废弃?
“不成,不成!”张顺摇了摇头道,“白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过数十年又是一广惠渠矣!”
“若是构筑大坝,则能彻底解决水位问题,但是又怕淤沙。”
“那如果建立围堰,用束缚水道的办法来抬高水位呢?”
“也不成,河水愈急,下切水道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