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贼子,居然敢诅咒我家主子!”范文程闻言一边连忙表忠心,一边就要上前撕打那老道士。
“住手!”皇太极眉头一皱,不由厉声喝止了范文程。
原本皇太极只把这“张道士”之言当作荒诞之词来听,结果当他听到“面皮发黑,天不假年”之语的时候,不由心里一寒。
原来这厮体重仅亚于福王,亦是“有福气之人”,甚至出征在外亦需要选用两匹战马轮番骑乘。
除此之外,一旦天干日燥,他便流鼻血不止,需要以碗盛之。
也不知他找过多少名医看过了,皆是无用。
遂成一处心疾,不得不使百官密之。
不曾想今日被这外来的“张道士”一语道破,皇太极顿时不由重新审视了此人一番。
瓜分之议
“你真能看出我年寿几何?”皇太极不由沉声问道。
此人知道得太多了,事成之后,吾必杀之!
“汗王说笑了,我一个方技之士如何知晓人寿几何?”宋献策不由笑道。
“不过稍读些相书,自己瞎琢磨罢了!”
“那你还敢妄言‘天不假年’云云?”皇太极眼睛一瞪道。
“相书云:观相分五色,青主忧,白主泣,黑主病,赤主惊,黄主喜!汗王面相如此,我不过照本宣科罢了!”宋献策好似无知无觉一般,依旧笑嘻嘻道。
这妮玛,牛鼻子老道,你是嘲讽本王脸黑是吗?
原来这皇太极端的面黑心狠,肤色又如同后世宋小宝似一般,所以颇为恼怒。
那皇太极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如何应之。
包衣奴才范文程见了,不由连忙靠近几步,嘀咕道:“不如借机让他给诸贝勒相一相面。”
“若是他自个嘴贱,一不小心被哪个贝勒打死了,汗王既可以处罚那些贝勒,夺回一些权力,又可以买好舜王,一举两得!”
原来后金本就是由部落刚刚开化而来,又是贵族政治,是以诸贝勒行事多有鲁莽的一面。
比如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就曾因为皇太极斥责他,连佩刀都掏出来了。
如果“张道士”真如先前一般嘴贱,被哪个贝勒掏刀子当场刺死了,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皇太极闻言却摇了摇头,不由笑道:“我固知先生为奇人异士,不知能逆天改命否?”
“逆天改命?”宋献策闻言摇了摇头道,“汗王说笑了。”
“相书有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修身!”
“命数只是当前的命数,将来如何则全看积阴德、修身性而已。”
哦?你是说本汗王不积阴德吗?
皇太极私下里冷笑一声,不过念在和“顺贼”的联盟大计,且不与他计较。
而宋献策心中亦冷笑道:汝辈起家,多造杀戮,又有何阴德可言?
经过两人一番交锋之后,最后才进入到正题。
“张道士”连忙呈上了张顺写与洪太的书信,以及赠送的礼物清单。
那皇太极接过来书信,打开一看,不由面皮又抽搐了起来。
原来那书信上赫然盖着占据了一张纸的四十二个大字,即“义军三十六营盟主舜王兼奉天倡义总统陕西、山西、河南、山东、北直隶四省一京军政司法等一切事宜印”。
强忍着不快,皇太极不由问道:“我听说舜王不是已经自称秦王了吗,如何还用这枚印章?”
自称,你明白了没有?
“哦?这么说汗王是准备和我家舜王东西并王吗?”宋献策闻言不由惊奇道。
“东西并王?”皇太极犹豫了一下,一时间吃不准利弊,不由笑道,“此事容后再议!”
虽然说双方准备联盟,其实皇太极打心底还是看不起这个“泥腿子”出身的“顺贼”。
东西并王,就你也配?
实际上自从多尔衮征服漠南蒙古诸部以后,皇太极已经开始酝酿称帝之事了。
这倒不仅仅是他个人野心使然,从政治角度来讲,这更是他想借机整合女真八旗以及蒙古、朝鲜、汉人和黑龙江附近索伦诸部的举措。
但是张顺的突然崛起,打乱了皇太极的全部布局。
毕竟称帝之事和称王、称汗比起来,更能触动大明朝野上下的神经。
而值此三国鼎立之时,自己贸然称帝,肯定会遭受到大明主力的重点招呼。
怕,其实他倒不怕。
只是令他担忧的是鹬蚌相争,会让张顺这个渔人得利。
而且这厮取个张顺的这个鸟名字,明显像是一个“渔人”,更是让皇太极心里十分不爽。
看样子还得缓一缓,想办法让明国边军给他来一下子才好。
想到这里,皇太极不由笑了笑,然后认真看起张顺的书信来。
张顺的书信倒很简单,不外乎准备和皇太极联手,瓜分了大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