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柴时华没脸没皮的应道,“没办法啦,败就败了,不过是贬官罚金罢了,又能如何呢?大不了,我亦可回西宁种地耕田。”
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丝毫没注意柴时华率领麾下人马接近了过来。
等到甘肃总兵官柴时华靠近了标营,突然一刀劈翻了当面的小校,高声叫喊道:“贼人已经入营,官兵败矣。诸位且随我来,捉了洪承畴那厮,我为尔等请功请赏!”
前来阻拦柴时华等“溃兵”的标营哪曾想还有这等变故?顿时猝不及防,被素来“怯懦”的柴时华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原本另外一队前去阻拦张三百等义军的标营正好已经赶到柴时华等溃兵一侧,意欲绕后“阻敌”。
柴时华早又命麾下人马借机击之,标营顿时被柴时华麾下人马分为两截,近身厮杀起来。
这时候,那张三百、贺锦早已身先士卒,率先率众杀将过去。洪承畴麾下标营又无勇将,如何能抵挡得住?顿时被两厢夹击杀得大败!
那洪承畴本来正在高处指挥作战,还琢磨着如何将攻入营垒的“贼人”驱赶出去,如何能够想到有这等变故。
他顿时肝胆俱裂,瞬间便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柴时华叛变了!
这怎么可能?五省总督洪承畴如何也想不明白,柴时华虽然比不得王承恩、左光先等人,好歹也是一员悍将,怎么就突然走到了这等地步?
那五省总督洪承畴顾不得思索其中缘故,连忙连滚带爬的滚下高处。
完了,全完了!洪承畴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麾下这数万大军会是什么结局,他连忙在左右护卫着翻身上马,转身便往西逃去。
追洪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五省总督洪承畴这一跑不要紧,他麾下最为亲近标营率先发现了此事。
主帅都跑了,官兵哪里还有半分战心?顿时,纷纷丢盔弃甲而走,原本整齐有序的官兵大营顿时乱作了一团。
张三百远远的望见了官兵中军大溃,连忙揪着柴时华问道:“那洪承畴何在?如何面目?”
柴时华一看面前大乱,哪里看到清楚?他连忙应道:“洪承畴那厮本在中军大纛下指挥兵马,如今乱作一片,我哪里看得清楚?不过此贼乃是文官,只要将军逮着身着红袍、头戴乌纱帽者便是。”
原来明代官服依照制度,一至四品者皆为绯色,绯色即深红色也。
张三百一听,不由扭头对贺锦喝道:“贺锦何在?汝且陪柴总兵占据中军所在,折其大纛,以动摇其军心。然后内外夹击,一举击破官兵其余残余抵抗之兵。我自率亲卫寻那洪承畴,以竟全功。”
贺锦一听便明白张三百的意图,这是让自己一方面看着点柴时华,别出了其他乱子,另一方面赶快趁机协助义军解决当面官兵。
他连忙领命应了,而那张三百便快马加鞭,冲向官兵大纛所在。不多时,等他冲杀过去,只见一杆通天高的粗大旗杆,上面孤零零的挂着一面大纛。
大纛上面挂着一面旗帜,绿底白边,有一丈宽大。那中间画了一个好似写轮眼一般的图案,周围围绕着代表八方的八卦。八卦外面则围绕了一圈由圆点连成的图形,也不知星象图,还是洛书图。
张三百虽然并不识得此物,但看其高大的形制,便知这就是五省总督洪承畴的中军大纛。
他连忙让士卒捉了几个官兵,押过来问道:“洪承畴何在?快快报来,否则休怪本将刀下无情!”
那几个士卒哪敢嘴硬?他们连忙指向西面道:“督师往那里去了!”
“可曾骑马?有多少人手?”张三百连忙追问道。
“皆有骏马,差不多有四五百人的样子!”被捉的官兵有问必答,一一应道。
张三百挥了挥手,让义军将这几个士卒押了下去,自顾思量道:“若这几人所言不虚,从此往西便是前往新安县去了。虽然主公派了陈长梃前去袭取新安,以断其归路。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稍有疏忽,岂不是让这贼人跑了?”
想到此处,张三百干脆挑选了二百骑士,舍了战场,一路沿着涧河而上,追击那五省总督洪承畴去了。
不多时,众骑士离了战场,疾驰了半个时辰左右,约莫行了二三十里,不见人影。那张三百正道自己被那几个“贼鸟厮”骗了,突然看到远处有一群人马正在前面歇息。
张三百心中一喜,直觉前面便是五省总督洪承畴所在。他连忙下令道:“展开战斗阵型,准备对前面敌人发动突击!”
张三百言毕,他麾下的骑兵如同变化多端的妖怪,由原本行军的一字长蛇阵,瞬间如同鹰隼展翅一般扑向正在前面下马休息的人马。
那人马早安排了斥候进行警戒,当义军骑兵到达的时候,连忙及时发出了警报。
奈何义军来得太快,进攻亦毫不犹豫,给这伙人准备时间远远不够。
等他们刚刚翻身上马,列好阵型,张三百早已经一马当先,率众杀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