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康家庄。
幸好陈长梃被张顺委任为康家庄庄主以后,一方面致力于金矿的开采冶炼工作,一方面致力于肃清康金山余孽,使得庄户人人称赞。
为了应付可能到来的危险,陈长梃早已把庄内庄户以户编成花名册。但有贼人来犯,便户户抽丁,男战女辅,务必发挥出庄中最大的力量。
那李大亮深知陈长梃计划,早在“贼人”出现以后,便逐户抽调男丁,组织守城之事。也幸好如此,来寇“贼人”虽多,却也一时间不能取得任何进展。
李大亮先是使丁壮守城,用弓箭火铳射击“贼人”,等到“贼人”退却懈怠的时候,再让吴禄国带领二百士卒出城袭击。那吴禄国本是一员降将,如今入了伙反倒更为卖力。
“贼人”只道把康家庄围的铁桶一般,庄内庄户早已瑟瑟发抖,哪里想得到庄内还敢出城浪战?
猝不及防之下,“贼人”被吴禄国打的节节败退,差点全军崩溃。
只是庄内人少,庄外“贼”多,吴禄国亦不能尽全功。贼人随即调整策略,一部分轮换进攻,一部分留守防备。这下子义军没有了可乘之机,被贼人的车轮战打的精疲力尽,日夜难休。
正当这个时候,陈长梃带领义军赶到。他站在山头之上,远远望去,只见贼人人头攒动、旗帜飘扬,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幸好陈长梃被张顺多次警告之后,没了像之前那样鲁莽,准备单刀匹马前去叫阵。
他反倒先让李际遇和“乱世王”“治世王”三人寻一处营地,就地扎营,与康家庄呈掎角之势。
所谓掎角,便是拉住退、抓住角的意思,形容相互配合,从两方夹击敌人。
军事上忌讳防守孤城。因为凡是被围,多是敌强我弱。若是外无援军,内无精兵,敌人主需要把城门一堵,慢慢想办法炮制便是。
无论是水攻、火攻,还是掘穴攻城,城内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反制。
而若是两军成掎角之势,分别立城、立寨。若是敌人攻此处,这彼处可出城营救;若是敌人攻彼处,则此处可出城营救。防不胜防,攻不可速拔,遂陷入僵局。
来者贼人果然是不通兵法之辈,他自恃麾下兵马虽多,都是持弓箭刀枪的“毛葫芦”,没有把义军放在眼里。他们见陈长梃在附近立营,便趁机来攻。
陈长梃仍然不改江湖习气,他一边命令“乱世王”“治世王”两人列队迎敌,李际遇作为奇兵。一边他身披铠甲,远远喝道:“来着何人?岂不知这康家庄为我舜王所有,竟然来攻,却是不讲江湖道义。”
来人也是个二杆子,闻言居然应道:“我乃嵩县矿首余大忠,尔何人也?岂不知远近三百里,若我余大忠允许,哪个敢私自开矿?老子横行此地已久,不曾闻什么舜王、舜八的。只是知道哪个不服,便把他杀服了事!”
陈长梃闻言皱了皱眉头,又是一个不讲江湖规矩的家伙。他哪里知道这豫西之地人多地少,却是内卷的厉害。弱肉强食、尔虞我诈与北方草原无疑,哪里讲究什么江湖规矩?
陈长梃见交涉失败,便偷偷搭起弓箭,准备射他面门。双方距离较远,陈长梃也看的不甚真切。他便诈言道:“我乃‘二关公’也,你何德何能,也敢辱及舜王?”
但待此人回答,陈长梃他便估摸着距离,一箭射出,正中那人面目。
结果那箭却射高了,正中那人头盔,夺的一下钉在了那厮额头。那人吓了一大跳,才发现差点没了小命。
他不由恼羞成怒,连忙喝道:“速与我进攻,我要将这个暗箭伤人的无耻之辈乱刀分尸了!”
长梃领兵
双方在山头展开的战斗述说起来枯燥无味,却血腥而残酷。
贼人余大忠麾下有两千人,都是嵩县的矿徒。这些人平日在余大忠压迫下下矿井开矿,一饱一日之食。有事则以矿头为头目,手持刀枪弓矢,列阵而战。
这些矿徒无论服从性、韧性还是意志都有很好的基础,比起那些以山民、农民为基础的“毛葫芦”更胜一筹。
余大忠麾下人马众多,故而所列阵线较长。双方刚一接战,义军便被这些“毛葫芦”从两翼包抄过来。
陈长梃不想这么快就将手中的奇兵释放出来。所谓奇兵,其实就是后世的预备队。兵法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便是此意。
古代列阵作战,以维持阵型为第一要务。
若是防守,无论士卒武艺如何、士气高低,但凡阵型完整,哪怕一等一的精锐进行反复攻打,也难以取得像样的战果。若是阵型被破,哪怕再精锐之士,也是被屠杀的下场。
但是阵型本身就有一定的弱点,比如锥形阵善攻,圆阵善守。若是被敌人多番试探,测试出薄弱之处,倾力一击,打开缺口。那个时候才能放出奇兵,一边堵上缺口,以保证阵型完整。
若是用于进攻,一时半会儿无法取得敌人阵型节点的突破,关键时刻也可以放出手中的奇兵,用于增强队伍的突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