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礼至今都在后怕。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江稚鱼鼻尖没来由一酸:“是,外祖父。”
她的神情变化众人看在眼里,接下来的话没人再继续这个话题,都挑了些盛京发生的,轻松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说了好一阵后,许言礼才看着江稚鱼旁边的贺言庭:“他怎么还没醒?”
不该是一起醒才对吗?
江稚鱼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表情很乖巧,但莫名有些可疑。
正要继续问时,侍从弓着身进来了:“老爷、夫人,膳都备好了。”
众人都还记着方才江稚鱼要吞下一头牛的豪言壮语,顿时都把贺言庭忘在了身后。
江素兰伸手扶着她:“你才刚醒,慢慢下来。”
“外祖父外祖母、娘、兄长,你们先去吧,我照顾稚鱼梳洗后再过去。”
几人点点头,率先离去。
躺了太久,感觉骨头都酥了,走了好几步才缓过来,江稚鱼松开江素兰的手,在侍女端来的水盆里以一种溺水般的方式洗了脸,才长呼一口气,问着先前的问题:“我睡了多久?”
“一月有余吧。”
倒是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穿好衣服,两人并肩出了屋。
上了桌,众人才发觉江稚鱼那句能吞一头牛,并不是夸张。
眼看着她以一种堪称优雅的姿势,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许悠然担忧地看着她:“慢点吃,都是你的,不够还有。”
江稚鱼一边猛猛点头,一边放慢了速度。
她的身体异于常人,不必担心有什么不良反应,所以可以猛猛炫,本来她的食量就不低,再加上重回末世一趟,没什么好东西吃也就算了,还变成了丧尸,一路都饿着肚子,现在可算回来了,还不得放开了吃啊。
……
江稚鱼苏醒的事也传进了宫里,皇帝疲惫的眼神顿时流露出了喜悦:“快,备马。”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福平快步跟上,刚出了御书房的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潮海生。
他拿着一块布正在擦剑。
“你在这里做什么?”皇帝没好气道。
“听说他们醒了,我等你去杀他。”
潮海生将剑插回剑鞘里,眼神冷冰冰看着他。
皇帝:“……”
真要杀他早跑去杀了,还等自己去杀……
皇帝撇撇嘴,十分不屑好友的口是心非,但随即,他双眼一亮。
“走,你可比马车快多了。”
潮海生:“……”
“快点,”皇帝不耐烦地催促道:“还杀不杀人了?”
潮海生:“……”
他拎起皇帝的肩膀就向外飞去,留下福平呆愣在原地。
人车确实要比马车快,皇帝头晕目眩,再一抬眼,眼前已经是许府。
他胃部剧烈翻滚,面色煞白蹲坐在地上平缓着。
潮海生抱臂无语地看着他:“行不行啊你。”
皇帝如今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但还是强撑着,很不顾九五至尊的威严翻了个白眼,好半天才站起来。
他刚稍稍站定,潮海生又拎起他从许府上空飞过,到了江稚鱼的院子。
他一落地,院中众暗卫便已察觉,但无一人行动,原因无他,主要是这些日子,潮海生来得太勤了,一日至少来两次,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今日倒是有些稀奇,还带了一人来。
屋内,江稚鱼用完膳还带回了一份,看着半支起身子靠在床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贺言庭,江稚鱼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嗟,来食。”
凹造型的贺言庭:“……”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哦,我怕你说你不吃嗟来之食,先替你说了。”
贺言庭一噎。
江稚鱼笑得眉眼弯弯。
他缓步下床,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江稚鱼在屋中走来走去消食。
等贺言庭简单用了一些,放下筷子后,江稚鱼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月前,可惜回来得有些晚了。”想到看到的那些景象,贺言庭眼神便微微一沉。
误以为他在后怕,江稚鱼很是不熟练地安慰道:“都是比较真实的梦罢了,不必当真。”
话有bug啊
梦吗?
贺言庭可不这么觉得。
但他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争论这个问题上面,所以只是颔首点头。
江稚鱼又问:“上面的人都是你安排的?”
“有些是我的人,有些不是。”
“瓦剌一战应该并不轻松,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最快不应该也得持续个一年半载的吗?】